“阿娘,那不是谢家女人嘛?她咋那么不要脸?”大娃对于谢雨燕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这个钢铁直男,根本不会欣赏女性之美!
令覃三娘感兴趣的,却是那位华服男子,隔得这么远,还是能看出那人的气宇轩昂,绝对不是普通人。更令她诧异的是,自恃高贵的谢雨燕,竟然如此小家子气地恭恭敬敬,一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架势。
估计这男子的身份必然是贵重不已,谢雨燕只要没转性,就错不了!而她转性的可能性,就如同太阳从西边升起来那么渺茫。所以……
“阿娘过去看看?大娃你在店里待着。”
“阿娘,我和你一起去。那浮云茶楼的伙计同我相熟。之前,可是没少给他送果脯。”不想阿娘一个人冒险,他便急忙表态,大娃同浮云茶楼的几个伙计确实很熟,之前都是他亲自过去送货的,浮云茶楼是他们最大的客户之一。
大娃清楚地知晓果脯的销量和种类畅销情况,从而适时做出调整。对于浮云茶楼的几个伙计,他也是没少塞好处,不是果脯就是果汁粉,这些都不是便宜货,家里人也爱吃,真是送到他们心里去了。伙计们对大娃那是非常热情,恨不得他天天去才好,推销起果脯和果汁来,也是十分卖力,毕竟都是有跑腿费拿的。
覃三娘一想,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自个儿贸然前往,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多少有些唐突。
在大娃的引领下,覃三娘很是“凑巧”地到了谢雨燕他们的斜对面,浮云茶楼二楼的隔间。
茶楼的设计很精巧,同州城一般,隔间相对独立,给前来品茗的茶客留有足够的私密空间。不过显然,那位男子并不打算与谢雨燕长谈,只是非常礼节性地选了二楼的半隔间。这种隔间之间相距比较近,而且只有一道珠帘与外走廊相隔,并没有很大的私密性。
想来,也是为了避免和谢雨燕传出什么绯闻。
覃三娘不禁给这个男子点赞,不沉迷于美色,思考缜密,真不赖。当然,最重要的是,为她能顺利偷听奠定了基础。
早知道,想要偷听也不是很容易的。没看到隔间的外面还有侍卫吗?瞧那侍卫虽然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袍,但袖口和衣领都绣着繁复的花纹,目光带煞,一脸的生人勿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大娃,你在这里先喝茶,阿娘去个茅房。”
既然都来了,覃三娘才不会被吓走!现成的墙角不听白不听,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什么有用消息。
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阴谋味道,难免让她不安。
大娃告诉她茅厕的位置,看到阿娘确实是向一楼去了,这才安心落座,余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斜对面的珠帘。
覃三娘找到那准备上茶具的伙计,手中一颗石子飞出,轻轻地打在对方的膝盖上,只见他手中的托盘就要迎面摔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覃三娘赶紧一个回旋,伸手将托盘抵住,那托盘稳稳当当地到了自己的手上,竟然只是微微撒出了几片茶叶子。
伙计见此情形,赶紧上前谢过。
覃三娘也不居功,毕竟这事儿也是她安排的,笑了笑便让他上去了,并提示他将托盘弄干净。伙计一听,更是感激,再次谢过她之后便匆匆上去了。
那托盘是会被拿出来的,所以覃三娘刚才做手脚的便是伙计的茶罐儿,她将一个微型的监听器放到了茶罐底部,别说是不容易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估计也没人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做完这些之后,覃三娘便同大娃一起,在浮云茶楼悠闲地喝起茶来。
大娃心里还挺着急的,毕竟花了这么多钱,可不能来干喝茶呀?果脯卖给浮云茶楼是自己挣钱,可如今竟然让他们挣了自己的?算起来就很难容忍,而且自家的果茶可比这个劳什子树叶子泡的水好喝多了,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见大儿一脸皲裂的表情,覃三娘不由失笑,“伯谨,富贵人家出身的少爷都是会品茗的,这茶叶喝起来虽然苦,但是回味悠久甘甜,他们能根据茶叶的口味判断它的产地、品种,而且茶水的功效也很多,可以润肠通便,滋阴润肺,减少中风几率。你且好好品品,这里面自有一番学问。”
大娃惊愕,只觉得风中凌乱了!这喝水还能喝出一门学问?真是奇也怪哉!
不过,他向来听劝,倒是真的拿起茶水来,皱着品着,若是忽略那骤然出现的抬头纹,还当他真能喝出个好歹呢!
其实,浮云茶楼的茶水并不算很好,甚至比不上她空间里的中等茶叶,但在这个时代也是不错了!想到宋代东京的点茶术,这大盛还差的远呢!
就在母子二人硬着头皮将一壶茶水全都灌进肚儿,又干掉了一盘点心之后,谢雨燕同那华服男子才一前一后,施施然从隔间出来。
待两人走远,覃三娘才借走错隔间的由头将那茶罐儿底下的窃听器拿起来,也没人会注意这已经人走房空的地方,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大娃看到阿娘的行为,赶紧打起了掩护!虽然不晓得阿娘在干嘛,但总归很重要!
从浮云茶楼出来之后,他们便直接奔破庙而来,那庙门口竟然还有看守的小娃儿,看到二人之后,那小个子便急急忙忙迈着短腿跑进去,边喊着,“来了一个妇人还有一个男娃儿!看起来不是太聪明的样子,应该没啥危险咧!”
覃三娘:真搞笑!
大娃:你才不太聪明,你们全庙都是不太聪明!
一看是覃三娘两人,那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冷哼,“怎么?难道是后悔了?到了小爷手里的银子,你们休想能要回去!”
“你多虑了,再说若是不想给,合并多此一举呢?”大娃无奈,这一批人的智商都让人捉急!
覃三娘被娃儿们之间的对话给逗乐了,看,这就是少年,生机蓬勃的模样儿。只那少年看到她竟然笑了,也明白过来,她可是如意酒楼的东家,哪里在乎这几个银子?
“那你们过来干什么?咱们已经扯平了。”少年桀骜地说道。
“我来跟你做笔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覃三娘以前没有和青春期叛逆娃子沟通的经验,自家的娃儿也没有这么个性的,所以也只能循循善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