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你这病可是有办法治吗?不行就去县里看看吧?我家里还能凑出些铜板儿,回头让进财给你送过来。”看着耗儿那小小的一只,里正娘子也起了恻隐之心,之前她也知道陈老憨过得不容易,可是救急不救穷,谁家也不富裕。
这会儿听周围的村人说,陈老憨恐怕是过不了这个月,她觉得是时候雪中送炭了!王氏可不傻,陈升能在这十里沟如日中天,少不了她这位贤内助在村里走动。何况,如今她们家因着覃三娘的关系,赚了不少银钱,手头也越发宽松了!
“对了,我看你今日吃了药,是又寻大夫看了吗?”邱阿婆问道,这会儿才看到桌子上的大粗碗,那里面还有一点儿药渣,她有些狐疑,这药渣儿里似乎还有党参?那可是个好东西。
说到这里,耗儿便高兴地接过话头儿,对于邱阿婆他很熟悉。
“阿婆,我阿爷的病有救了,能治好!你看,阿爷都开始吃药了,过不了多久,阿爷就能背着耗儿去玩了!”
娃儿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闪着希冀的光。今天都是好消息,阿爷的病有救了,自己不会被卖掉了,不用再去害怕二爷了。
“真的?可之前那个郎中不是说老憨活不过这个月吗?真真是庸医误人呀!要是再让我见到他,可要好好刺棱刺棱他不可!”说话的是住在陈老憨隔壁的邻居,虽然是顺着耗儿的话说的,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相信。之前,可是深夜里都能听到陈老憨清晰的咳嗽声,简直都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陈老憨面上也带了笑意,“嫂子,之前的铃医确实说了我活不过这个月,不过人家也并非是庸医,而是这回我运气好,遇到了神医。”他看着胖丫点点头,“这神医呀,不是别人,正是这位胖丫家的覃娘子,覃娘子非但能治好我的病,还不收银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老憨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激动和颤抖。
“哎呀,覃娘子竟然还会瞧病?真是厉害哩,咱们村还没有铃医呢!这下子可好了!”
“这倒是,不过她的医术有这么厉害吗?连陈老憨这样的陈年旧疾都能治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她阿娘刘氏据说以前可是渡生婆!而且,你知道吗,何杏家的大熊已经喝着刘氏给说的什么药了,据说还是挺有效果的。”
“原来如此!这一家人还真不错,盖房也是找的咱们村人,这又给陈老憨治病,还不收费用,简直是活菩萨了!”
“很是很是…”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饶是王氏跟覃家熟悉,也惊诧覃三娘还懂得岐黄之术,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那若是以后自家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还真是不愁了!
时下,识字的人都不多,何况去学医?所以正经郎中十分稀少,也非常令人尊敬!毕竟在这一场小感冒就能要了人命的时代,村里有个大夫,那简直等同于多了一条小命儿啊!
大伙儿心里都有了计较,都打算跟覃三娘家交好。
覃三娘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名声竟然是这样传开的,本来还想着如何在村里融入进去,这下子算是歪打正着了。
待大伙儿都回去之后,邱阿婆看着胖丫,非常期待地询问,“丫头,你说覃娘子能治好憨子的病,是真的?”
胖丫肯定地点头,“是呀,阿婆,三娘婶子确实是这样说的。不过老憨叔要好好吃药。对了,这是糙米和鸡蛋,婶子怕你营养不够,这样就算是吃了药也没什么效果!”
如今的胖丫,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了,知道想要身体棒必须要增加营养,好好吃饭!
邱阿婆点点头,高兴地说着,“好啊好啊!”,转头又嘱咐陈老憨要好好吃药,身体好了可得记得人家的恩情。
陈老憨哪儿有什么不答应的,表示一定好好养好身子,还要看着耗儿长大,而且还要给邱阿婆做舒服的椅子,这个早就承诺了,只是一直没有实施。
邱阿婆点点头,笑着说她就等着呢!
今日跟自家亲弟断了亲,陈老憨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可不知道为何,此刻却也觉得轻松了不少。将胖丫带过来的米全部倒入米缸里,取了一勺熬了浓浓的米粥,里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若是在平时,陈老憨肯定不舍得这么吃。就算是家里有鸡蛋,除了给孙子耗儿的,还要想着留给陈二军家的孙子吃。现在他想开了,什么都不如自己的身体好。
爷孙俩个,一人一个鸡蛋,一人一碗稠粥,高高兴兴地吃了顿饱饭!
这天晚上,周围的邻居发现,陈老憨的咳嗽频率明显降低了不少。
翌日,覃三娘开始绘制家具样式。
看到黄麻纸上各式的图案,廖红英惊讶地拿起来,这上面有八仙桌、梳妆台、橱柜、模样儿奇怪的床和椅子,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新奇,跟她们现在家具的笨重不同,而是多了几分灵动和精致!
像那个八仙桌,椅子腿的设计就有所不同,还有那梳妆台,靠近铜镜的下方还有一格格的抽屉,倒是省了摆放匣子了。橱柜从外面看还看不出什么,但是里面的格局又大不相同,有各种大小的洞,还有的上面有一根木杆儿,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至于那床,不像她们平日里用的这样简单,但也不是城里人那种笨重的拔步床,床头有靠背,还有各种造型。那椅子是干什么的,她倒是想不出来了,看着好像还垫着棉花垫子……
“三娘,这都是家具?也太好看了吧?”
覃三娘笑笑,这都是她喜欢用的款式,当然,弹簧床垫之类的是别想了,但也要尽量做到舒服。那椅子是木头的,中间可以坐上棉垫子和靠枕,也挺舒服的。她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过得好一些,毕竟生活已经很艰苦了,没必要再委屈自己。
“是呀,红英你若是喜欢,咱们一起做出来。”反正一套是做,两套也是做。
“我当然喜欢!那就谢谢你了!特别是这个椅子,光是想想,都觉得舒服地很!”若是以往,廖红英肯定不会答应地这么痛快,但她知道覃三娘的性子,并不会故意客道,加上她真的是喜欢,便就此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