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小翠还适当的挠了挠身上,想假意作出配合的样子。不知不觉,脸上竟然真的有些刺痛。
等到小翠抬起头来,飞蓬不禁一脸惊讶,这毒竟然传播的这么快?刚刚这丫头去喊他的时候,脸上还是正常的,不过隔了一盏茶的功夫,竟然出现了这么多的红疹?心里仅存的那点儿怀疑,瞬间烟消云散了。
当下便沉声问道,“那妇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想到自己的脸就要烂了,小翠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着说道,“奴婢半点儿都不敢骗您,这妇人是个心肠狠毒的,八成是看上了咱们谢家的财力,要将咱们带的细软全部搜刮了才算完。”
她算是豁出去了,反正等那妇人死了,便死无对证!而且她现在也中了毒,只有治住那妇人,逼她交出解药才能解毒。
看火候差不多了,谢雨燕不遗余力地补刀,“飞蓬队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着人家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才出手。再说若是这毒蔓延开来,到时候大伙儿都倒下来,还有什么力量对付她?说不定,那锅鱼汤就是贱妇设的陷阱,专门引我们上钩儿,她可是算准了咱们很长时间没有喝过如此鲜美的汤了!之前我要过去买鱼汤,就是想替大伙儿看看是否有毒!”
谢雨燕越说越激动,似乎她之前真的并不是因为嘴馋,而是为了大伙儿去探查风险的。说着说着,竟是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听她如此一说,飞蓬也更加松动了。行走江湖,不是没看到这种路数,曾经也有山匪假装成遭难的夫妻要求同行,其实是为了杀人劫财。
见他眉眼间的松动,接收到自家小姐的信号,小翠再接再厉,“哎呀,我说他们怎么可能在这处捉到这么大的鲤鱼?还是两条!那鲤鱼足足有五六斤,两条还是一般大小,就像是提前买好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
覃三娘的鲤鱼是从空间鱼塘里拿出来的,还有更大的呢!只是时下北方刚刚遭逢战乱,南边的旱情也刚刚缓解,鱼市上也不是没有这么大个儿的鱼,只是想要找到两条一样大的,确实是不容易的,让他们在野外找寻,更无异于中了彩票一般。
刚才飞蓬他们一众汉子过去水边,别说是鱼,就算是巴掌大的麦穗鱼都没得见,可以说是一个鱼影儿也没有呢!
这样一想,似乎覃三娘这一群人确实可疑。
飞蓬又琢磨了一番,这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一家人,老弱都有,但是却能平安的走到此处,而且个个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是逃难的!若说他们是专门在此打劫的,也不是不无可能。
从谢雨燕这边出来,飞蓬深深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雪花混着寒风灌进他的嘴里,竟也不觉得寒冷,仿佛才堪堪将刚才的污浊之气去掉。
“飞蓬队长,切勿打草惊蛇!”谢雨燕的声音自后头传来,飞蓬低头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掩过眼底的精光,谢雨燕随意地躺在车厢的座板上。想要从她手里讹诈到银子,那不是找死?!她才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复又想到自己被毁容的脸,烦闷地掀开车厢透透气,外面的风雪猛地钻进车厢里,拍打在她的脸上,只觉得伤口更疼了。
“小姐,你说那飞蓬能说动大伙儿今天的行动吗?”小翠低头问道,不怪她担心,她身上真的是越来越痒了。想到不久她就要和自家小姐一样了,莫名就觉得很恐惧,这妇人真的是个狠角儿色,跟她们以往对付的那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不一样。
“他不敢不去,否则这毒会把他们都给传染了,那样大伙儿便一起死吧!”
看着她近乎扭曲的侧脸,小翠屏气答应了一声。
小姐真是太可怕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可怕!她开始重新思量是不是真的要跟着小姐嫁人,若是她得了新姑爷的宠,那么小姐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不行,绝对不行,她得另寻出路!
覃三娘可不知道他们脑补出了这么多事情,也不知道谢雨燕竟然如此颠倒是非和狠毒。只是想到这会儿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应该是十分精彩了,但是却没听到有什么动静!这真是奇怪了!
难道自己的红疹痒痒粉失灵了?不能吧,保质期还没过吧?
何况就算是过了保质期,也不至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呀!
还没等她多想,便听到吴春花在外喊她,“三娘,小二醒了吗?早饭都做好了!”
“我们醒了,这就去。”覃三娘回答。
幸亏有这帐篷,底下铺上板子和被子,上面那又盖了厚实的被子,里面放上手炉,倒是也不觉得很冷,至少比外面的温度好多了!
昨日里,吴春花和刘氏都没怎么休息好,担心了一整夜。因为睡不好,索性两人就起来烙饼。车厢里有面,有刚买的锅子和油盐等,剁了细细的葱花,做了可口的葱花饼,又烙了百多张干饼子放好,这个天气能吃很久了!
“阿娘,你们昨夜这是没睡嘛?怎么做了这么多饼子?”覃三娘啃了一口手里的葱花饼,又喝了一口热粥,惊奇地问道。在他们旁边,还有一大包干饼子已经晾凉包好了。
“三娘你累了,睡得沉。昨夜里我闻到一股子麦香儿味,一看婶子她们正在烙饼呢。本想跟着一起干的,她们又把我撵回去看娃儿了!”廖红英不好意思地说道。
虽然自家也提供了粮食,但是毕竟也没有坐着等吃的道理。刘氏她们体谅她家娃娃还小,很多时候都包了一日三餐,让她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夫君却只说是来日方长,将来肯定会报答他们的,安慰她不必担心,现在只要安心地照顾好小虎就好。
“你家小虎还小,才一岁,正是夜里需要阿娘照顾的时候,若是蹬了被子着了凉可怎么是好?你且安心照顾孩子,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何况就是做点儿饭食,我和你春花嫂子说着话儿就干完了。”刘氏说道,边给他们盛粥。
至于小虎的阿爹何秀才?自动被刘氏排除在外,秀才公怎么能干这种缠娃儿的小事儿?白日里赶车已经够累的了!何况,三娘还要拜托他家秀才给自家的娃儿启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