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桃花林归来,五大恶人却被南门审核书生阻拦,书生道:“你们五人还敢回来?”
牛大道:“书生何意?我们外出有些事,想进乡吃些饭菜。”
审核书生道:“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你们刚来才子乡,而刘继望被天火烧死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昨晚你们是否真的纵火烧了客栈?”
“放你鸟屁!”朱欢喝道:“我们那是救火。”
书生怯懦,委屈道:“你说是,就是了。”
五大恶人倍觉奇怪,但饥肠辘辘,难有心思与书生计较。五大恶人沿着南门大道一路走进才子乡,却发现路上乡民指指点点,似乎畏惧。
牛大道:“为何这里的人都对我等眼神异样?莫不是咱们是江湖中人,与此地的文弱书生气不否。”
吕不清分析道:“大哥,从刚才那审核书生的话语来看,似乎咱们被怀疑是纵火犯。但昨晚那小子,我们都看清了他的脸庞,必然是此地乡民。”
唐彪道:“而且应该是读书的,长得细皮嫩肉。”
陈傻蛋结巴道:“可他们……怀疑……咱们……,不……不行!”
说话间,五大恶人找了间最近的饭馆,便进入坐下,呼道:“小二,来三斤牛肉,二两白酒,一只烧鸡。”
然而小二却心不在焉,讽刺道:“你们五位吃不好会烧店铺吗?”
“你说什么?!”朱欢站起来,一把拽过来小二。
小二哆嗦道:“你们……不要乱来,这里可是才子乡,明天学政使大人就来考察此地才子,这儿可是讲王法的地方。”
牛大道:“老三!放了小二哥。”
朱欢“嘿”地丧气松开了手,憋屈坐下。
小二转身嘀咕“一群流氓无赖,小爷还不想伺候呢”,便径直去吩咐厨房做饭菜。
就连端来饭菜,那小二也是漫不经心,有意怠慢。
待那小二离开,牛大窝火道:“是谁传的谣言?忒混蛋!”
唐彪道:“真该扒皮拆骨!”
吕不清琢磨了一下,道:“大哥!我们中计了。”
牛大问:“老四,为何如此说?”
“肯定是秦渊那臭小子干的!”
朱欢道:“那小子传我们的瞎话干嘛?不都告诉他了吗?今晚一个人不带剑来桃花林,会告诉他答案的。”
吕不清道:“以三哥的脑袋,会怎么做?”
“当然晚上去啊!”
牛大一怔,道:“臭小子识破了我们的伎俩,将计就计耍了我们一道儿。”
吕不清道:“正是!我想秦渊应该料到是我等五人给他留的信,同样也知道我们看到了凶手的模样。便在才子乡散布谣言,污蔑我等名誉。”
唐彪怒道:“让我给他一狼牙棒!”
牛大按住唐彪,道:“五弟莫要发怒。”
吕不清道:“是啊,老五你能打过秦渊吗?眼下秦渊已经出招,就看咱们接不接招。”
陈傻蛋道:“不是我们……干的!这活儿……不能揽在自己……身上。”
牛大道:“对!老二说的是。这才子乡之前发生了一桩命案,搞不好就是那小子下的黑手。咱们就当替天行道,一定要抓出那小子,给咱们洗清冤屈。”
吕不清呵呵道:“看来慕容小姐对秦渊的评价有错!”
“有何错?”
“慕容小姐说,秦渊只是个废物!废物中的废物。可这一路上,我觉得秦渊不是个废物,起码脑子不废,剑法不废。”
牛大“嗯”道:“看来慕容小姐对秦渊似乎有很深很深的怨啊!否则,不会如此咒骂。”
周师故居。
夕阳洒在典雅宅院,秦渊持剑走进,体会着才子乡最德高望重的夫子的生前痕迹。宋容雅抱着魔蛋,对于此等宅院司空见惯,却也跟随。
“看来周师真是个‘爱之物,不可损也’的人!”秦渊凝视着院子里各种保护花花草草的设施,由衷一叹。
宋容雅道:“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全力保护。”
“那你喜欢什么?”
“我?”宋容雅想了下,道:“没有特别喜欢的。”
“不对,你有。”
“奇怪了,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比我都了解我喜欢什么。”
秦渊嘿嘿道:“你穿衣服那么严实,还说没有?”
宋容雅忽地一冷脸,哼道:“下流!”
“我说的是你自己的身体!谁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呢。”
“你……”
“是有的人脑袋……不干净罢了。”秦渊嬉笑一下,但耳朵异常灵敏,冲着别院喊了一声:“是谁在那儿?”
宋容雅顺势看去。
眼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披头散发的男子痴痴傻傻地走出来,嘻嘻哈哈道:“你是谁?来我养父家干嘛?”
“养父?”秦渊懵。
宋容雅则有些害怕痴傻男人,躲在了秦渊身后。
痴傻男人道:“我养父,周师!”
“哦,那你是他收养的孩子?”
“嗯嗯。”
“你叫什么?”
“痴儿!”
“真名?”
“嗯嗯,我养父就这么叫我的。”痴儿很肯定地点点头,似乎这个名字很亲切。
秦渊道:“你养父已经去世三年,为何你还在这儿?”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走,我在这儿陪着养父。”
“那你知不知道本乡才子刘继望被天火烧死的事情?”
被这一问,痴儿立刻愣眼儿,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
“为何死得好呢?”
然而,痴儿似乎无意与秦渊继续说话,且头脑变得癫狂不清晰,开始胡言乱语,继而转身跑进了自己的别院,不搭理秦渊二人。
眼下天色将黑,需要返回客栈。
宋容雅道:“他真可怜!一个人在此孤零零的。”
秦渊道:“我没觉得。”
“你这人有没有心肝?”
“宋家小姐,他最爱的人是他的养父,而这里是他养父的故居,有养父生前的一切陪着他,随便出去都能讨吃的,如何会可怜呢?倒是我,还有我的剑!才是最可怜的。”
“你的剑可怜?”
“嗯,它需要对手。”
“你这人真好斗!”
秦渊并没有解释,而是持剑离开。
宋容雅胳膊酸疼道:“能不能帮我抱一下魔蛋?我有些劳累。”
“可你那么喜欢它!我如何能剥夺你宠爱它的权利呢。”
“你……你……”宋容雅便抱着魔蛋,追秦渊离开了周师故居。
别院的墙侧,方露出痴儿那张披头散发的脏兮兮脸庞,紧盯着二人的离开,嘴角咧出了一个傻笑,呈现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