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星没回答,确认不会违规便挂了电话。
两天后,第二期比赛结束,苏挽星的设计稳定发挥,依旧拿下评委打分的第一名。
销量部分,因为链接出问题,她的排名滑至五十开外,两项综合,她第二期只排在了第二十五名。
组委会公布成绩时,选手席里一片唏嘘。
“这名次,说出去谁相信是第一期的综合前三啊。”
“她不是链接不能用了么。”
“那谁知道呢,反正好坏都是组委会一张嘴,人家背景在那儿摆着,还不是想好就好,想坏就坏。”
“就是,谁不知道销量最可观的是前三天,后面两天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那链接多懂事啊,就在后两天出bug。”
“发疯直播也冲不了销量,组委会当然要想办法给她挽尊,明目张胆的黑幕呗。”
苏挽星第一期名次在前面,因此座位也在前面,这些话是后排的人在说,她们没压低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
苏挽星没想理会,黄梦却气得够呛。
她转头,义愤填膺地道:“长舌妇吗你们?左一句背景右一句黑幕,造谣没成本是吧?”
那几人讥笑:“不是她自己承认的么,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啊?”
黄梦恼怒:“做什么了?有证据吗就张个嘴巴胡咧咧,嫉妒别人的才华?无中生有地贬低别人,是能提高你们的水平还是能怎么样?”
“你这无脑护的样子好好笑啊,苏挽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组委会给你颁个最佳拍马屁奖吗?”
“口口声声问我们要证据,苏挽星自己有吗?她要是清清白白,她倒是证明啊!”
黄梦气得脑袋发晕,一拍大腿就要站起来理论,苏挽星及时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黄梦着急:“苏老师,她们太过分了!”
苏挽星安抚地对她笑笑,侧首对那几人道:“我要是能证明,各位对我的指责怎么办?拔舌头向我赔罪么?”
她神情柔和,语气温缓,风轻云淡的模样显得那几人像跳梁小丑。
几人对视一眼,一人不忿地说:“逞口舌之快谁不会?你有本事就证明啊。”
另一人不屑:“别逗了,她要有这本领,干嘛等到现在?”
苏挽星浅浅一笑:“因为要找证据呀。”
“罢了,你们这张嘴就来的舌头,我要了也无用处,这样吧,我若是拿出证据了,你们挨个向我道歉并退出比赛,如何?”
几人一愣,叫嚣得最厉害的那人怔怔地说:“这玩得太大了吧?”
苏挽星眨眨眼,无辜得很:“不会啊,我刚才看了你们的排名,第三期再怎么努力也进不了半决赛的。”
“被淘汰丢面子,但退赛了可以跟别人吹牛有拿冠军的实力,只是中途退出了,我是在帮你们呢,没玩。”
一个脏字不带,却恨不能把“嫉妒”二字贴到几人脸上,把她们骂得面红耳赤。
众目睽睽,这看似轻飘飘的挑衅似有千斤,几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苏挽星低笑一声,遗憾地叹气:“唉,我还以为多出息呢,不过如此。”
不是嘲讽,胜似嘲讽。
那堆人里有个男生禁不住这激将法,拔高音量道:“好,我们就和你赌这一把!”
苏挽星弯起眼眸,几人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想说要不算了吧,却已经来不及了。
组委会宣读完成绩,宣布解散时,苏挽星举起了手:“组长,抱歉,我想耽误大家几分钟。”
组长问:“你有什么事?”
苏挽星示意黄梦把自己推到台上,而后将一枚U盘插到电脑上,让画面投在大屏幕。
里面出现一堆代码,交错着跳动,令人眼花缭乱。
苏挽星不疾不徐地道:“组委会忙于赛事,没时间处理上一次的所谓爆料,我就自己请朋友帮忙查了。”
“这是爆料人的IP地址。”她指着代码跳出来的一串数字。
“顺着这个IP地址,我朋友帮我找到了爆料的帖主,大家的老熟人,徐允。”
徐允这个名字,在座的都不陌生。
她和评委私下往来,使用不正当手段从评委那里套取赛事信息,组委会发现后,将她和评委一并逐出了比赛。
苏挽星接着点下一段录音——
“有人靠着朔风集团曾经的秘书身份作威作福,你却被剥夺比赛资格,甘心吗?”
“不甘心!”
“那就把她拉下水,放心,我不会让人查到你的。”
“你为什么要专门找到我发帖抹黑苏挽星?你和她有什么仇?”
“……”
对话的是两道女声,其中一道经过处理,听着不像真人,另一道则是大家熟知的徐允。
话里传达出来的信息很明确:有人雇佣徐允,要她给苏挽星泼脏水,企图让苏挽星也无缘比赛。
爆料出来后,组委会这边的声明迟迟未出,加上苏挽星不顾他人死活的回应,网上和选手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此刻,苏挽星拿出调查结果,力证自己无辜,狠狠打脸,选手们的反应不一而足。
有人心疼她被冤枉,白白遭了这么些天的谩骂;有人可惜她清者自清,还要继续在比赛里走下去。
最有趣的要属和她打赌的那些人,铁青着脸,像吃了苍蝇。
苏挽星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接着放出另一个IP地址:“这是攻击我链接的黑客地址,在国外。”
“有趣的是,这个IP地址还附带一则收款信息,打款方的IP和上面的一致。”
这也就是说,徐允没能用舆论把苏挽星逼走,便花钱找了人在其他方面动手脚。
而苏挽星背负着骂名和非议,不动声色地还原事实真相,在尘埃落定前没透露一点风声。
这是个闷声干大事的硬茬!
几乎所有人的脑子里都飘过这句话,与她打赌的几人悔不当初。
苏挽星把查到的资料发到组委会的邮箱,温声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组长老脸一红,用了她方才为组委会找的理由:“这本就该是我们的事,只是比赛紧张耽误了,希望你别介意。”
苏挽星不在意地笑笑:“无碍。”
话毕拔下U盘,组长以为就此结束,简单做了几句陈词总结,向其他选手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选手们很给面子地鼓了掌,组长摆摆手,一回头却见苏挽星还在台上,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组长困惑:“Anita,你还有事?”
苏挽星颔首,抬眼看向选手席,红唇微动:“几位,该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