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染冉的话让王若颜愣了一瞬,王若颜冷静了神色,又恢复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殿下,我不想要夫君。”
王若颜看着愣住了的方染冉,跪直了身体,拉住方染冉的衣袖,急切地说:“殿下!您跟我是一样的吧?没有人能做我们的天!您能掌权,我也能上战场。”
“请宿主完成任务:帮助女主王若颜实现愿望。”
系统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方染冉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女主的愿望是做一个大将军。
方染冉轻笑出声,拉着王若颜站起身,慢悠悠又坐了回去。
“本宫倒不知道,王女郎的志向竟这般大,还真的虎父无犬女。不过,本宫还是要你进宫。”
“殿下!”王若颜惊讶喊道。
“别急。”方染冉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坐回去听我慢慢说。”
王若颜顿了顿,颇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本宫对你和驸马的娃娃亲并不计较,本宫与圣上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看着王若颜疑惑的眼神,方染冉端起手边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本宫对权势并无追求,要你入宫,是为助圣上一臂之力。”
“你先前所说不错,只要魏王和李氏在,圣上便不得安宁。本宫是圣上亲姐姐,与圣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入宫便是本宫和圣上破局之策。”
“!”王若颜很是震惊,她和父亲都以为圣上和长公主离心,整个朝堂之上大多也这般以为。毕竟历朝历代,摄政王之类最后得结局不是反就是死,斗得你死我活的多,少有君臣相得、善始善终的。
她万万没想到长公主竟是为了圣上做打算,但……他们的谋划与她何干?她凭什么要牺牲自己和父亲!
方染冉看出王若颜的震惊和不满,轻笑一声,并不在意。
“若颜,本宫拉你入局,你定然心中不愿。但,你所想所求,是安居一隅便能得到吗?”
“更何况,王太尉本就身在局中,你身为他的女儿,就算今日躲得过选秀,日后多的是明枪暗箭!”
方染冉看着王若颜挣扎变幻的脸色,继续说道:“若颜,你进了宫,若能想方设法说服圣上恩赐,堂堂正正站在战场上,岂非美事?”
王若颜惊诧地抬头看她,她自然想堂堂正正做一个将军,不必女扮男装也可以大大方方地上阵杀敌,但是……真的可以吗?
“圣上身为天下之主,他最懂得等价交换的道理。只要你有足够的筹码,何愁不成事?”
王若颜心头一震,她的筹码,除了父亲还有什么?
“臣女……不愿连累父亲,圣上和殿下要利用臣也无妨。父亲虽然疼宠臣女,但也不会为了我干涉朝堂之事,殿下的打算怕是难以实现。”
“呵,”方染冉再次笑了起来,“我还以为王女郎聪明识时务,谁想也是这般愚蠢。”
“不论是世家各族还是圣上,都不会放弃你父亲这个助力,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逃脱这些纷争!”
“还是说,你以为李氏能赢过圣上?”
“不!臣女绝无此意!”此话太过诛心,王若颜霎时一惊。
“就算你是这般想法,那本宫也要告诉你,绝无可能!圣上是先帝嫡长子,也是先帝亲封的太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李氏一旦起事,逆臣贼子的罪名永远逃不掉。”
“圣上只会日渐强大,身边容不下有异心的臣子。如今是本宫给你选择的机会,你也不想你父亲将来和乱党落得一个下场吧?”
方染冉再次走到人面前,握住她的肩膀,说:“本宫如今要你们一家投诚,是为了圣上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王若颜慢慢抬眼看向自己面前的女子,长公主殿下一直是她心之所向,她想成为像长公主一样坚毅勇敢的女子。
她知长公主所言不虚,圣上才是正统,李氏的筹谋本就是险之又险,更何况他们一直以为另有异心的长公主居然和圣上站在一条船上,他们更是毫无胜算。
就算阿爷并未与李氏同谋,圣上也不会信任他,不如早日向圣上献忠。
想通其中关节后,王若颜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谢殿下指点,臣女……会想办法劝说父亲的。”
方染冉欣慰地点点头,又与王若颜说了一会儿话,后见天色已晚,便让锦月安排人送她回府。
待人离开后,方染冉才看向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当背景板的顾博。
“驸马,走吧。”方染冉伸手拉住顾博,抬脚便领着人回房。
顾博刚刚听完了方染冉和王若颜的谈话,正为自己知道了圣上和长公主暗中的谋划惶恐不已。正担心着自己会不会被长公主灭口,又被长公主就这样拉回了房中,思绪混乱着,一个荒唐的想法冒了出来。
殿下不会是要自己侍寝抵过吧?可是是长公主让他听的啊,他也不想留下啊!
“想什么呢?”方染冉见人傻了一般木木呆呆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没、没什么,臣……今日留在这里吗?”
顾博瞬间回了神,不敢在长公主房中放肆,低着头轻声问道。
听到此话的方染冉挑眉,说:“本宫与你可是正经夫妻,睡在一处怎么了?”
如她意料般见到了这人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圆的眼睛,方染冉忍俊不禁。
“想什么呢你?本宫是有话与你讲。”
顾博知道自己想错了,闹了个大红脸,“臣、臣听训。”
方染冉对他恭敬讲礼的作态已经习惯了,“方才本宫和王女郎的谈话,你听进去多少?”
顾博偷偷观察着方染冉的神色,琢磨着说:“殿下和王女郎……惺惺相惜。”
“……”知道他现在怂,没想到这么怂!
“本宫问你,你可有什么疑问?”方染冉直截了当开口。
“臣……”
“别给我绕圈子!有话直说,本宫恕你无罪。”见他又要敷衍,方染冉不耐烦地开口。
“是!”顾博听到这句承诺,才总算放下了心。
“臣想问,殿下如何知道王太尉不会阳奉阴违,若今日殿下所说的话落入李氏耳中,圣上和殿下的谋算不就暴露人前,再无优势?”
方染冉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过好歹也是在关心她。
但她也不能说自己有上帝视角吧,原著中的王太尉刚直介耿,在朝中从不站队,一心为国。
“本宫猜测而已,王太尉在朝中不偏不倚,提携后辈却从不拉帮结派。”
方染冉顿了一下,又看着顾博,继续说道:“王太尉坚持履行你与王若颜的娃娃亲,在本宫看来,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两家的情谊,也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早早逃离权势争斗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