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接着,房门打开,秦母穿着病服从里面走出,目光森冷的盯着周父,眼里全是翻滚的怒火。
于曦见状,连忙上去搀扶住了她,劝道:“您不能动怒,否则病情会加重的。”
秦母用力推开她,猛地将手里攥着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也不想动怒啊,可某些人要活活气死我。”
周父微垂着头,讷讷地看着地上的碎玻璃。
其实到了他们这样的年纪,什么情啊爱啊的,早就被现实的残酷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如今面对这个往日恋人,他心中更多的是内疚,是自责,是心疼,是怜悯,独独没了年少时的冲动与爱慕。
至于他这些年为何要冷落妻子?
单纯只是妻子太过强势,张扬又跋扈。
跟她生活在一块会很累,所以他宁愿去国外躲清闲,也不愿待在一起两看两相厌。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有什么气,你大可以冲我来,衍儿跟……”
“不许你这么叫我儿子的名字,你不配,不配。”秦母怒吼着打断了他。
周父知她重病在身,受不得刺激,连忙改口,“好好好,我不这么叫,你别生气,
秦衍跟周顾是亲兄弟,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么?”
“亲兄弟?手足?”秦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放任你老婆对我们母子痛下杀手时,怎么不说血脉相连?
你儿子风光无限,而我的衍儿只能隐姓埋名时,你怎么不说兄弟情深?
如今周家岌岌可危了,你害怕你儿子失势,就拿亲情来绑架,可笑不可笑?
姓周的,我明着告诉你,想要我劝衍儿收手,除非太阳从西起。”
周父缓缓闭上双眼,眉宇间蕴出了沉痛之色。
以那两小子的性情,如果不及时阻止的话,最后怕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他怎忍心看到这样的局面?
“说到底,你恨的是我跟我妻子,如果我将妻子送进监狱接受法律制裁,然后劝周顾让权给衍儿,你能不能原谅?”
秦母微微眯眼。
她想要的,无非就两样,其一,让当年那个害他们母子流亡的罪魁祸首伏法。
其二,让儿子从周顾手中夺取权势地位,将周家的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如果这渣狗能满足她的心愿,她还折腾什么?捡现成的就行了,还能保存儿子的实力。
“你……”
就在她准备开口确认时,电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秦衍冷幽幽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
“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慈悲,周家欠我们母子的债,我会亲自去讨要。”
周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痛心疾首地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想怎样?”秦衍嗜血一笑,“自然是让周氏满门倾覆,再无翻身的可能。”
“你,你……”
“来人,将不相干的东西扔出医务室。”
“……”
周父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两个保镖架了出去。
秦母冷睨着儿子,蹙眉问:“他既然想将周氏让给你,你为何不接受?”
秦衍嗤的一笑,“不是我的东西,毁了才是上策。”
“……”
…
周家老宅。
老太太得知孙儿要娶温柔,撑着拐杖怒气冲冲地闯进了病房。
“混账东西,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