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才得知真相,还是调监控获取的。
那些老东西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纵情声色,消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灵通了?
不等他细想,听筒里再次传来秘书长的声音,这回音调有些发颤:
“王,王董说是夫,夫人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竞标方案是她窃取的。”
‘轰’的一声,周顾只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般,耳边全是嗡鸣,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定是听错了!
那个女人怎么敢???
盗取商业机密,还大肆宣扬,她怎么敢?
“你再说一遍。”这话出自本能,未经大脑过滤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秘书长呼吸一滞,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句。
说完,她又补充道:“王董与夫人通话时还录了音,他刚才放给我听了,确实是夫人的声音。”
周顾脸上的皮肉在轻轻抽搐着,很明显,他已经逼着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浓烈的疲倦感袭来,他无力的靠回椅背上,伸手狠狠揉捏着发胀的眉心。
刚才他还打破一贯赏罚分明的原则,试图帮她遮掩过去,没想到她……
那该死的女人,真恨不得立刻回去弄死她!
所谓的软肋,一旦亲手斩断了,是不是就可以彻底解脱?
徐扬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骇人戾气,担心他将怒火撒在温情身上,连忙开口道:
“周总,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迁怒夫人,而是想办法稳住那几个老股东,他们要是联手闹腾,夫人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那就让她滚去坐牢。”男人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可那股子狠劲儿消退后,他又悲哀的发现自己舍不得。
“请他们进来吧。”
“……”
…
魅色。
温情靠坐在窗台前,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她周身打下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正拿着笔写着日记:
从昏迷中醒来,我想给苏芸打个电话报平安,可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手机。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地,本打算去找阿坤,结果意外的听到了周顾与温柔的对话。
温柔担心我怀孕后周顾就不喜欢她的孩子了,扑进他怀里又是哭又是闹的。
我本不打算继续听下去,可周顾的一句话生生拽住了我的脚步。
他说:温情不会怀孕的,这两年我一直在给她下避孕药。
避孕药!
避孕药!
原来我两年求子无果,是他在背后人为干涉。
他从未期盼过这个孩子的到来,辛苦备孕,只是我一人的独角戏,或许在我看不到的角落,他曾无数次在冷眼嘲笑。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轰然倒塌了。
即便他之前一再的伤我,我都不曾恨他入骨,可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我清楚的知道,这个我曾爱了八年的男人,彻底教会了我什么叫‘恨’!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下定决心不告诉他怀孕的事。
因为我不想将我辛辛苦苦求来的孩子捧到他面前任他践踏,嘲笑。
八年暗恋,四载婚姻,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给他生个孩子,与他一起品味岁月静好,可我忽略了一件事:这并不是他的期盼。
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不久后,他也走了进来,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牛奶,我轻轻地笑了,心却如刀绞。
原以为事后一杯奶,是独属于他给我的柔情,所以我心甘情愿的喝了两年。
直到这个深冬的夜晚才恍然明白,他从一开始给我的就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因为我爱他入骨,所以硬生生将这砒霜熬成了……糖!
周顾,你可曾怜悯过那个为了你流产血崩切除输卵管的我?
周顾,你可曾疼惜过那个一碗碗苦药下肚只为给你孕育一个孩子的我?
当你一次次端着避孕药看我喝下时,你可曾有过一点点的心疼?
周顾,下药之痛,我永世不忘!
打上最后的感叹号后,温情缓缓抬头望向窗外的繁华都市,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周顾,我用我的一生为你筑了一座心城,等我死后,这座城就会变成坟,你余生就在里面做一个爱而不得求而不应的未亡人吧!
急促的脚步声透过虚掩的房门传了进来,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发疯了。
将日记本藏进地毯后,她回头朝门口看去,正好对上男人阴沉的眸。
“说吧,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