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温柔的嘲讽声,拉回了温情恍惚的思绪。
她没有理她,踱步绕到另一侧台阶准备进入客厅。
温柔恨透了她这副藐视一切的姿态,就好像周顾是她玩腻了不要的男人,好心赏给她一样。
这感觉,可真让人恶心。
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妇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拽?
眼看着温情就要跨进客厅,她本能的伸手拦住了她。
“滚去院子里等着,我会命佣人将你的东西收拾干净。”
温情被迫停下脚步,目光再四周扫了一圈,讥笑道:“这婚房是我一手布置的,你住在里面不膈应么?
温柔,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你都输给了我,费劲心思争夺又如何,最后得到的不过是我用烂了的。”
这话无疑是捅在了温柔的心尖上,狠狠刺痛了她。
她猛地扬手,使足了劲的朝她扇去。
“贱人,我要打烂你的嘴。”
温情迅速闪身避开,顺手从门口的盆栽里抓起一把湿泥,就着她微张的嘴拍了进去。
“你的屎掉了,还给你。”
“贱……唔。”
她不开口还好,这一动嘴皮子,湿泥立马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温柔扶着墙壁狂吐起来。
温情嗤的一笑,再次迈步朝客厅走去。
这时,芳嫂从里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经过温情身边时,冷声道:“温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
温情连正眼都没给她一个,边走边道:“你倒是条忠心的狗。”
这话看似是夸她,实则在嘲讽。
芳嫂忠心么?
如果她真忠心的话,就不会背叛老太太了。
“咳,咳咳,拦住那贱人。”温柔一边咳一边吼。
可惜没人将她当回事。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怒喝两声后,她顶着沾满泥巴的口鼻朝温情冲去,“贱人,你给我滚。”
温情回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好心提醒道:“这个时候周顾应该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吧,你再闹大一点,将他引下来,那我今天就走不成了。”
温柔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贱人的话有理。
一旦周顾知道她回来取行李,定会出手阻止。
她好不容易盼到这贱人滚出周家,绝不能再让她有任何纠缠的机会。
温情静静地欣赏着她死咬着牙将泥巴往肚子里咽的悲愤模样,嗤的一笑。
看来这女人已经知道周顾对她上了心,所以有了危机感。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倾身凑到她耳边道:“温柔,你将永远活在我的阴影里,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你……”
温情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身踏上了旋转楼梯。
…
二楼的主卧室还是原来的模样。
以温柔的性子,早该闹着搬进来了,如今没有,只能证明周顾不允许。
呵,那个男人以为守住这间卧室不让温柔染指,就能减轻负罪么?
真是可笑!
她的东西不多,但凡是周顾买的一律都不要。
打开密码箱,一个陈旧的笔记本映入眼帘,她缓缓坐在地毯上,捞起本子开始翻看。
这上面记载着她的生活日记,始于八年前的那个午后,至于终点,大概是她死亡的那一刻。
每一篇日记,都承载着她的喜怒哀乐,无一例外,全都跟那个叫‘周顾’的男人息息相关。
而这本日记,以后必能成为诛他心的利刃。
翻到最新一页,她捞起钢笔开始记录最近一个月的经历:
2022年12月18日,星期天,雪
当我从医生手里接过孕检报告时,欣喜若狂,可这种喜悦仅仅只持续了三分钟,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打得我措手不及。
心脏重度衰竭!
我死期将至。
五年前为救他挨的那一刀所带来的隐患终是爆发了么?
乍然间经历大喜大悲,我身心俱疲,多么想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啊。
那一瞬间的惶恐不安,让我明白原来我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渴望他。
可走出医生办公室,迎接我的不是他宽厚温软的怀抱,而是一张匿名的床照,附带他陪初恋产检的消息。
那一刻,我的世界轰然倒塌,心死……
“你在做什么?”
耳边传来周顾的声音,将她从疼痛回忆里拉拽出来,她落笔的动作猛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