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泽不愧是演员,一下就进入了状态,只见他站起身,背对着林墨墨,开口道:“本官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如今这世道,即便是辞官回乡,只怕也是难逃灾祸。”
林墨墨被他的台词一下拉进角色,语气也不自觉端起来:“大人说的是,不过不管大人去哪,下官一定会跟在大人左右。”
张熙泽回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身份乱世,能有你这样一位知己相伴左右,也是死而无憾了。”
“大人。”
张熙泽抬起手去抚摸林墨墨的头顶,一脸的宠溺。
林墨墨想想觉得哪怪怪的,拍走头上的手,认真的对张熙泽说:“不对,你不觉得这样太露骨了吗?你们两个可是男生耶,做这样的动作是过不了审的。”
张熙泽摩擦刚刚被打掉的手,像是在回味刚刚的触感。
“也是,太入戏了忘了这茬,那我们重新再来。”
“不行,这样抱着更不行了,你就不能没有肢体接触吗?”
“你这样改台词就更不行了,跟直接表白有什么区别,他们是那种暗戳戳的互动,没有这么明显的。”
......
连续对了几次戏,不是这不行就是那不行,从前都是一条过的演员现在全是漏洞百出,林墨墨这个门外汉都发现了端倪。
“张熙泽,你是不是......”林墨墨故作停顿,看向张熙泽。
他紧张咽了一下口水,以为是被发现了,他有点慌张的问:“什什么?”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题材,所以才不想演好。”张熙泽呼出一口气,原来没有被发现。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演员耶,怎么会因为不喜欢就不演呢,只是这样的从前没有演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演不是很正常的吗?”
林墨墨对他抛来怀疑的目光。
看林墨墨还是不相信自己,他只好再次强调一遍:“真的。”
“林小姐,你来了。”张导的声音从两人后方传来,一下周围人的视线集中过来,包括李雯。
“张导,好久不见。”林墨墨和张导双方互握了一下手开始了常规的寒暄。
“林小姐,听说你复职了,恭喜恭喜。我知道以林小姐的能力迟早是要回来的,哈哈哈。”
“多谢张导,我们家熙泽没给您添麻烦吧?”
“哪有,熙泽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基本都是一条过,这可把剧组其他演员羡慕死了,只要熙泽一下戏其他的小演员都缠着他要他传授经验呢,他现在在剧组可是名副其实的张老师,哈哈哈。”
林墨墨没接着张导的话继续说,只是脸带职业假笑的看着他,在张导打招呼的时候林墨墨就发现了今天的他意外热情,张导其实平时除了嗓门大,对人可从来没有这么热情的一面,似乎是有事求她。
“是这样,林小姐,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一下你,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果然不出她所料。
林墨墨还是维持她职场微笑,说道:“张导不妨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们坐下说。”张导示意林墨墨坐下,左右手互相摩擦,思考一会儿才开口说:“是这样,我们这部剧有个角色,就是皇帝的角色,在里是这样形容他的,‘身长七尺八寸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不愧是张导,对自己的作品认真负责,即使是这么一大段形容词也都能背下来。张导说完像是在回忆什么,林墨墨接道:“所以......”
“所以,这样的一位演员确实不好找,我上次就遇到这样一位非常适合的,可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身份也不合适,但他跟林小姐你熟呀,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去说说,没准你去说他就会答应了。”
林墨墨还以为是什么事,也不过是请人出演张导的戏,那不是很简单嘛,张导的戏可不是谁都能演的,其他演员想进都还进不了,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张导的青睐,直接管她要人,林墨墨在脑海里将公司里所有的艺人都回忆一遍,发现并没有符合张导说的,于是开口问道:“不知道张导相中了我们公司哪位艺人?”
“这个人你很熟,上次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顿时林墨墨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是陈总。”
轰轰轰,一道闪电直击她的天灵盖。
“什么,陈总!”她惊呼出声。
再回想刚刚导演的说的,感觉那角色就是为陈豪设计的,所有的形容词都描述的很到位,一下子她自动将那角色代入陈豪的脸,毫无违和感。
那不就是不熟嘛,不仅是不熟,这连身份也不合适呀。
“所以,林小姐,拜托了。”张导双手合十成祈祷状。
林墨墨一脸为难,“张导,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陈总的身份你也知道,我不一定就能说的动他呀。”
“林小姐,你一定可以的,上次看到他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你对于他来说一定是特别的,所以我才敢舔着老脸来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呀,我为了这部戏费多少心血林小姐也知道,我每一处都追求完美,几乎是每个角色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精心选出来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角色非他莫属,除了他我再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林墨墨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求人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艺术家对艺术追求的完美吧,此时张导渔夫帽底下那张沧桑的脸显得更沧桑了些。
她被磨得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那我去试试看吧,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啊。”
张导紧皱的皮肤一下舒展开,就像一朵干枯的花突然间起死回生。他一个劲的对林墨墨道谢:“谢谢谢谢,你放心,只要你一开口,陈总一定会答应的。”
林墨墨不知道张导是从哪来的自信,自己作为当事人都没有这种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