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被沈昭死死地踩在地上时,脸上满满的都是迷茫不解。
明明上一秒他还在谈判,怎么下一秒就摔到地上了?
而且捆住他全身上下的东西是什么啊?不会是雄虫的精神力丝线吧?!
哪个雄虫的精神力丝线这么粗啊!还是金色的!而且为什么他会被这个东西摔在地上啊?他又是什么时候被缠上的啊?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太玄幻了吧!不是说雄虫都手无缚鸡之力吗?!
整个会场中的其他虫都被这一幕的变故惊呆了!
啊?什么情况?
他们究竟都错过了什么?!
眨个眼的功夫,那个可恶的蜂族怎么就被甩出去了?!
他们可怜的小雄崽现在怎么突然霸气地踩在那个蜂族的脑袋上啊!
伊诺尔一直在包厢内紧紧盯着沈昭,身为高等级军雌的他目睹了全过程,他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展开骨翼,瞬间冲破玻璃,飞到了沈昭身边。
沈昭还没回过神就被伊诺尔抱了个满怀,处于警惕状态的他刚想出手,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仍不敢懈怠,依旧用精神力丝线死死的捆住沐白,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他跑了。
沈昭踩在沐白脑袋上的那瞬间,阿诺德元帅也非常迅速地一声令下,让军雌迅速包围沐白。
伊诺尔将沈昭缓缓抱出包围圈,沈昭感受到脖颈处的痛意,走之前还狠狠的踹了沐白几脚。
哼!谁让你倒霉绑架我,活该!
直到沐白被军雌完全控制住以后,沈昭才收回了精神力丝线,伊诺尔也在这时带着沈昭慢慢降落在地上。
沈昭感受到伊诺尔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地回抱住他,温柔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伊诺尔不敢撒手,生怕一个不注意沈昭就会受到伤害,他把脑袋垂到沈昭的肩膀上,月白色的长发拂过沈昭的脖颈。
沈昭几乎是整个虫都被圈进了伊诺尔的身体里,脖颈处被伊诺尔的发丝挠得痒痒的,他轻轻摸了摸伊诺尔的脑袋,伊诺尔也回应似地蹭蹭他。
他忽然间感受到肩膀处的湿意,紧紧抱着伊诺尔,沉默不语。
其实沈昭心里根本没有那么多后怕紧张,虽然他面对沐白突如其来的动作,确实是慌乱了一瞬间。
但他被沐白威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迅速冷静下来,接下来就是仔细的分析局势,寻找能够逃脱的机会。
所以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但要说问他现在还有什么感觉?那就只剩想狠狠揍沐白一顿的愤怒了。
沈昭被伊诺尔松开后,就对上了伊诺尔微红的眼睛,沈昭用手替他温柔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沈昭再转头一看,几乎所有的虫都围在了他身边。
突然有种众目睽睽之下和男朋友亲近的羞涩呢。
江淮揪着江衍的领子来给沈昭道歉,他已经从江衍那儿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当即就劈头盖脸的骂了江衍一顿,还连踢带踹好几脚,依旧不解气。
这傻孩子怎么那么好骗呢?!
江衍见到沈昭后,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沈昭害怕他哭脱水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我已经没事了,别哭了。”
江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栽进沈昭怀里,沈昭感受到胸前巨大的冲击力,只觉得自己好惨。
自己刚躲过被沐白掐死的危机,就差点被江衍创亖。
沈昭还没缓过来,江衍就开始在沈昭身上到处抹泪,边哭边哽咽地说:“呜呜呜……冕下,你没事……真的……真的太好了……呜呜……”
沈昭嫌弃地一把推开他:“别把鼻涕眼泪擦我身上,我有洁癖啊。”
江衍被沈昭嫌弃推开的时候,心都碎成了玻璃渣。
他刚刚明明看见伊诺尔上将也用冕下的衣服擦了眼泪啊!冕下怎么还双标呢?
莱茵公爵把楞在原地的江衍一把拉开,抱着沈昭说:“崽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雄父差点吓死了……呜呜呜”
沈昭乖乖地抱住莱茵,还贴心地用手帕给雄父擦了擦眼泪。
其他虫看着这一幕,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安静的大厅中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句“打败那个蜂族的是……冕下吧,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的话。”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全场。
“冕下的精神力全宇宙最强!”
“冕下好厉害,雄虫的精神力丝线真的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冕下好镇定啊!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出手了!”
“蜂族算什么东西?这一个未成年的小雄虫都可以按在地上摩擦!冕下威武!”
“冕下霸气!”
……
大厅内夸赞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沈昭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他只不过是捉了一个小小的蜂族罢了,根本不算什么的。
沐白正准备被押送进帝国监狱,等待他的将会是他想象不到的严刑拷打,他听到这些夸赞沈昭的话语,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那个虫族明明跟他说的是雄虫都是非常脆弱的。甚至他还点名道姓地说沈昭不仅身份高,还是个没有成年的小雄崽,更是弱中之弱。
然而事实却与他收到的情报截然不同,所以这显然,就是一场由虫族设计的来抓他的局!
小雄崽只是受了点伤,他却实实在在地被捕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圈套!亏他还傻傻的信了!
可恶无耻卑鄙狡猾的虫族,你们利用完了我们就想扔,还用这样的方式处理掉我!
你们倒是得了好处!还想让我送命!
这绝对不可能!
显然,沐白并不想到他的虫族队友可能也不知道沈昭的战斗力,所以这个老六直接自爆了自己的队友。
“我没有同伙!但你们虫族有个叛徒!就是他走漏了风声!”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虫族都坐不住了。毕竟大家都知道,在虫族无论雌雄,通敌叛国都是死罪!罪无可赦的那种!
四名元帅相互对视一眼,示意扣押他上车的军雌暂时停住脚步。
沐白恶狠狠的盯着一个包厢,大声说:“克雷米尔德,他就是给我们提供消息的虫!”
话音刚落,大厅中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克雷早在沐白喊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想跑了,但坚守岗位的陆云怎么可能放过他?几乎是在他刚出门的一瞬间就逮捕住了他。
陆云之前眼睁睁地看着伊诺尔忘了任务,擅离职守跑去抱沈昭,但他怕暴露身份又不敢贸然提醒他。
只能秉承的队友已经没用了,我一定要守住的信念继续坚守岗位。
果然,坚持不懈的虫总会成功!
啧,伊诺尔不行啊。这才刚夸他两句呢,就擅离职守,太不负责任了!
那边那么多军雌又不缺他一个,身为一名优秀的军雌,在任何时候都要优先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行。
伊诺尔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他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毅力,唉,这样怎么成得了大事啊?等他回来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陆云压制着克雷准备将他带下去交给元帅,他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这时,维克托从包厢内冲出来,红着眼睛对陆云大吼:“怎么可能?我雄父他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会和蜂族勾结?”
陆云看着维克托,公事公办地说:“抱歉,维克托阁下,我也只是完成我的任务罢了。”
维克托抱住克雷,不让陆云把他带走,继续不死心地说:
“是不是弄错了?那个蜂族万一是污蔑我雄父的呢?你们怎么能凭他的一面之词就逮捕我的雄父?”
陆云向他解释道:“我们会调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后,才会确认是否要对您的雄父进行审判。现在只是想让您的雄父暂时配合行动罢了。”
维克托红着眼睛说:“我雄父他真的不会干这种事的,他一定是被诬陷的!”
陆云的耐心已经耗尽,他不想和不讲道理的雄虫再多拉扯,而且他现在真的要去交差了!
所以他对维克托道了一声歉后就带着克雷迅速离开,展开骨翼飞到了四大元帅跟前。维克托没有翅膀,只能坐电梯下楼。
克雷全程眼眶通红,没说一句话。
他到了四大元帅面前, 才沙哑着嗓音问了一句:“如果我认罪的话,会对我的雄崽有影响吗?”
阿诺德回答:“通敌叛国是死罪,但报应只会落在你一个虫的身上,我们绝不会让无辜的虫受惩罚。”
江淮也冷漠地说:“你孩子的所有资产不会有所变动,每年我们也会给他应有的补贴。但你的所有钱财会全部上交给帝国。”
克雷认命地低下脑袋,一言不发跟着他们走向飞行器。
沐白看着克雷狼狈的样子,心中很是畅快,看着他恶毒一笑。
维克托追了上来,边跑还边掉眼泪。
“雄父,雄父……”
克雷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张,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转过了头。
江淮拦住了维克托,维克托祈求地看着江淮,可怜地吸了吸鼻子问:“会长……我……我可以去看看我的雄父吗?”
阿诺德看着和沈昭差不多大的维克托,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强硬地说:“按帝国法律的八十二条规定,不能探望审讯期间的罪虫。”
维克托有些崩溃:“为什么啊?我雄父他肯定是冤枉的!”
江淮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告诉了他事实:“你雄父已经认罪了。通敌叛国是死罪,罪无可赦。”
维克托愣住了。
随后他一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一边掉眼泪,他慢慢的蹲在原地,抱住膝盖绝望地痛哭起来。
最后,整个会场中只听见维克托撕心裂肺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