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应了一声,转过身很狗腿地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这次得亲自盯着,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何方神圣,还能跟长了翅膀似的,每次都逃出生天。
步锦挣了挣身体,努力地朝那个远去的身影看过去。
这身形,这声音,真的很熟悉。
突然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脸,这不是给季长星化过妆的那个莫绥安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他们一次两次中圈套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步锦的脑子里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
“孟姐,这不是那个化妆师吗?他是您的手下?”
孟津楠收回视线, 看了她一眼。
“没有他,我怎么可能找得到你们,你们也是真出息了,居然拒绝了我的广告合约之后,就直接进了剧组。”
步锦这才知道,他原来不止是蓄谋已久这么简单。
有些事就算不明说,也是细思极恐。
莫绥安这个人肯定在这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们从拒绝广告合约到进组,也不过十几天。
他们居然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剧组,真不知道他们摸得是哪根藤。
而且他们不仅知道他们进了剧组,还知道剧组被撤资,正在四处找投资。
所以才表面表现得想投资,实际不过是想趁火打劫而已。
想到这里,步锦咳嗽了一声,喘着气问:
“那傅导他们呢?他们就看着放心让你带我们来这里?”
她还是不愿相信,平时和和气气的导演,居然真的把他们当作获得投资的筹码了。
“他们啊,以为我和你们很熟,我一提议让你在这个酒店里先住下,他们就同意了。”
又是投资商,又是演员的熟人,不同意也难。
步锦惊讶地睁大眼睛,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长时间的人,居然那么容易就把他们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孟津楠戏谑地笑道:
“要不是老莫的主意,事情也不能进行的这么顺利。他这人化妆真是可惜了……。”
步锦看着浴室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跑了这么远,居然还是被掉进了孟津楠的圈套,这到底是命还是运?
或者干脆叫时运不济更好。
浴室的门被打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出现在步锦的视野里。
走在前面的,自然是莫绥安,他穿着一件花衬衫,一头漂染成灰白色的短发,脸上戴着一个大墨镜。
在高大修长的季长星的衬托下,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步锦一边看着他朝这边走,一边在心里琢磨,假如打起来,他能承受季长星几拳,也许一下都挡不住吧?
季长星走在他身后,一双凤眼清冷淡漠,旁若无人地朝前走。
他的衣服还是吃饭时候穿的那身,简单的黑色T恤和浅蓝色的水洗牛仔裤,脖子上挂着一条银色的项链,随着他动作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那头长长的黑发被束在脑后,没有一点被水打湿的痕迹。
所以刚刚他在浴室里做什么?
步锦疑惑地看着随他走路,扬起的那头飘逸的长发想。
“长星,你扶我一下。”
她挣了两下,努力朝他伸出手,想坐起来。
季长星快走了两步,绕过莫绥安,来到步锦身边,坐在她身边,扶起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样?”
季长星低头看着她问道。
“我还好, 就是浑身无力,你呢,他们没为难你吧?”
步锦吃力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塞到季长星的手里,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她的的口袋里是一只录音笔,从孟津楠进道包厢的那一刻,就被她按下了录音键。
这支笔是季长星一直随身携带,用来记录他听导演说戏的时候听不懂的内容的,虽然平时用刀的次数不是很多,但这次派上了大用场。
季长星摇摇头,拥住全身依然绵软无力的步锦,将录音笔放在跟前,对着孟津楠高声道:
“你们现在放我们出去,这支录音笔你的内容就不会被传播出去,倘若做出一点对我们不利的行为,我会很快让这里的内容曝光在网上,到时候你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威胁别人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虽然是下下策,但往往是最行之有效的。
这些人三番五次地来找他们的麻烦,如果步下点猛药, 他们只会不依不饶,得寸进尺。
孟津楠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脸色大变。
“你们都录了什么?”
季长星冷笑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到半点惧怕的样子:
“听了之后,恐怕你们就得进去了。”
在酒桌上醉倒是他装的,所以什么钱色交易之类的都不算什么大事,连他们说笑的那些不知真假的事情都听倒了。
他听到了,自然也被步锦口袋里的笔录了下来。
莫绥安突然蹦到孟津楠面前,斥责道:
“季长星,我劝你识趣点儿,别以为一点录音就能威胁到孟总,她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的还多。”
季长星不以为意,他抬眼看着莫绥安,嗤笑道:
“你是不是忘了刚刚你跟她说了什么?”
莫绥安一愣,旋即想起了刚刚他给孟津楠出的馊主意。
如果季长星还不从,不如找来几个醉汉,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女人怎么被人糟蹋。
这要是传出去,他就真的坐实了莫狗这个称号了,平时耍耍小聪明就算了,万一因为这些龌龊的事情进局子,那这辈子可就真玩了。
他猛地一哆嗦。
而此刻孟津楠的心理已经出现了动摇。
打上时间搭上精力,现在又搭上资金,这样还没成功,这要是被整的身败名裂,她可就成了圈里所有人的笑柄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眼看着就要朝她的脑袋砍下来了,她这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吃了什么东西,鬼迷心窍非要去撞一下这个南墙不可?
于是她看了季长星一眼,咬牙切齿地道:
“放他们走!”
莫绥安回头看着她,不理解为什么到嘴的肥肉还要让他飞了:
“可是,我们已经筹备了这么久,临门一脚都要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