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不知道怎么穿，还要叫她进去。
挂了电话，步锦转身踏进了男化妆室的大门。
不就是帮他换衣服吗？他不穿衣服的样子她都看过， 这有什么可怕的。
为了以防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她还是捂住自己的眼睛，只留下一条小缝。
还好，进门之后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
房间的两边挂满了男装，从商务休闲到个性时尚应有尽有，竟然还有一架衣服，看上去有些另类。
此刻季长星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化妆镜前，造型和化妆都做得差不多了，只等他换上衣服，
因此化妆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见步锦走了进来，季长星松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朝她走来。
“男装的风格都大差不差的，他们让你穿的衣服什么样？”
季长星低头，从椅子上拿起一个牛仔布料的衣服，一只手拎着领子，展开在她眼前。
“这个，确定不是因为穷才设计成这样的吗？”
步锦定睛看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是一件被剪成了一条一条的牛仔上衣，关键是每两个布条之间，还缺了一条，这就导致某些不该露在外面的部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
“这个，这样做，是为了省布料吗？”
季长星继续不依不饶地问，只有穷到穿不起衣服的人才会买这种吧？衣服的基本作用是蔽体，假如连身体都遮不住，还要穿来做什么？不如直接裸奔好了。
步锦一时有些语塞，她也不知道衣服为什么要设计成这样。
以她的经验，Cos服有时候会因为角色不同，制作的时候会少用些布料，但是也不会做的这么赤裸裸的。
而且这种衣服设计出来，有什么人会买？又有什么人来穿？难不成是情趣用品？
步锦摇摇头，尴尬地笑了笑。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里面是要搭配打底的吧？”
“我跟他们要打底来着，但是他们的’回答是，这件衣服就是真空穿的。”
闻言，步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不过是去灵镜大陆生活了几个月而已，外面的审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完全看不懂啊喂。
步锦顺了顺气，看着季长星柔声问道。
“没有保守一点的穿搭吗？”
季长星继而拎起了一件胸口以上是布料，胸口以下完全是黄铜锁链的牛仔上衣，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步锦耸耸肩。
接着他又拿起了一件看上去像是篮球背心的衣服，只不过衣服的前胸和后背上都是皮质的鳞片，一排一排地缝在布片上，整件衣服成黑色，透着一股诡异的气质。
一眼望去就像赤手空拳的权锐穿着护心甲站在对面，看着他们。
“你不觉得它有点眼熟吗？”
步锦勾起一边的嘴角，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权锐？”
季长星睁大眼睛问道，显然他们的感觉如出一辙。
步锦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同情。
“这衣服，你是不是不想穿？”
季长星挑眉，表情满是抗拒。
“换你，也不会想穿出去吧？”
“那怎么办？咱们已经签了合同啊！”
“要是不穿，会有什么后果？”
季长星试探着问，他不想为难步锦，也不想为难自己。
“要是打官司的话，咱们可能得赔违约金吧，而且你的身份证还是人家老板给办下来的，要不咱们勉强试试？”
季长星看了步锦一眼，把脸转向一边，看向地板。
周围空气一下子沉默了下来，让人窒息。
步锦抿唇看着他，等他的最后抉择。
要是实在不行，她回去看看还剩下多少钱，实在不够就把房子卖了，凑凑的话，违约金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是，这么一来就得罪了孟津楠，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季长星犹豫了好半天，时而抬头看天花板上的灯，时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最后他咬了一下嘴唇，缓缓开口道：
“你难道不介意我穿这样的衣服吗？”
这么暴露，看着就不像什么正常人会穿的。
“说实话，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早知道拍的广告是这个风格，我也不会同意。”
步锦喃喃道，她低下头看着脚尖，脸颊有些微微发热。
一想到季长星穿着这些奇装异服的画面，她就有些面红耳赤。
这感觉要怎么破？
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否则她该往哪里钻，才能不被别人看到。
“那我们去问问，能不能换其他风格的衣服吧？”
季长星将所有的衣服摞在椅子上， 拉着她的手，往更衣室的外面走。
这让步锦有了错觉，拍广告的模特似乎成了她，而他则此时那个助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化妆间，远远的就听见孟津楠在跟他们打招呼。
“小步，小季， 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孟姐……”
步锦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手腕被季长星轻轻扯了一下。
“是这样，拍摄提供的衣服有些暴露，您看看如果有其他款式，是不是给换一下？”
他站在孟津楠的面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开口，像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干练如霸道总裁一般的女人抬眼看向他，一脸不解：
“我还是第一次听男模特说，给的服装太暴露。”
她拥有的品牌中还有个一线男士内衣，找来拍宣传照的模特不乏娱乐圈的当红小生。
看着那些宽肩窄腰的模特穿着设计前卫的男士内衣，站在有些刺眼的镁光灯下，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是啊是啊，内衣模特穿的可比这个大胆多了，再说咱们这次要拍的都是即将上市的新品，设计师的设计理念有些狂野也是情理之中的。”
旁边的助理赶紧帮腔。
“但我是第一次拍服装广告，刚入行就拍这么暴露的，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要不您考虑一下换个人？”
季长星坚持，这些服装在他眼里有些伤风败俗。
步锦站在旁边看着他跟金主分毫不让地争辩，不免心中替他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