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身体顿时紧绷,一双眼珠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哪来的臭虫,连面都不敢露?”纪衡试探的喊了一声。
“哈哈哈哈。”尖锐的声音在纪衡的周围响起:“小郎君,我可不似那些蠢货,喜欢玩弄对手。”
“老身我更喜欢在对方的尸体上饮酒。”
话音落下,纪衡的身前缓缓飘落一个弯腰佝偻的老太婆。
老太婆手里拿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瓷碗,笑吟吟道:“小郎君,何不饮下此汤,了却生前身后事?”
唰的一声,那瓷碗破空而至,一下子就出现在纪衡的身前。
纪衡顿时头皮发麻,下意识喊了一句:“阿青。”
越女剑客迎风耸立,一道剑气挥过,瓷碗慢悠悠的回到老太婆手中。
“这就是钟判说的那个剑客吗?”老太婆好奇的打量着阿青:“纪解元不愧是能写出传天下诗词的天才。”
“钟判?”纪衡念叨着对方提前的名字,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也是地府里的人?”
“看你这老不死的模样,还带着个碗,莫非你是孟婆?”
既然是敌人,那就不能手软,纪衡低声吟诵飞行战诗,一双透明的翅膀立马出现在肋下。
“这是想跑?”孟婆冷笑一声:“在我的手上可就没有活人能走脱的前例。”
“全部都出来吧,好好招待我们的纪解元。”
孟婆一声令下,树林里响起嘻嘻索索的声音。
随后,就有一大批的黑衣人从林中走出,把纪衡的后路断绝,甚至还有人手持弩箭对准在半空之上的纪衡。
此时早已是举人的纪衡对于这种虾兵蟹将丝毫不放在眼里。
“沙场三万里,猛将五千兵。旌断冰溪戍,笳吹铁关城。”纪衡在半空之中高声吟诵。
孟婆大叫不好:“快打断他的话,不可让他在诵读诗词。”
得到孟婆提醒的黑衣人立马把手中的弩箭向天空发射,可惜都被纪衡灵巧的躲过。
此时的阿青也小脚一挑,好似蜻蜓点水,直冲孟婆。
阿青随手发出挥出一道剑气砍向对方。
而在纪衡的大后方,随着纪衡诗词的诵读:“阴云暮下雪,寒日昼无晶。直为怀恩苦,谁知边塞情。”
天空一道三彩霞光倒挂在纪衡身上,得益于鸣州战诗的威力,天空之中飘起芦苇般的细雪。
在纪衡身后的雪花中,一杆大旗在雪中升起,随后就是一阵战马嘶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为首的是一名威武雄壮的将军,胯下枣红马更是迅捷如风,一路火花带闪电。
纪衡飘在半空之中就这么看着场下两方人马战作一团,纪衡则时不时的利用战诗给孟婆添乱。
没过多久,鸣州战诗唤出来的将士就跟黑衣人同归于尽,剩下一两个残兵也在阿青的剑气之下领了便当。
看着场中还在打斗的孟婆,纪衡再次开口:“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坠双飞翼。”
一道寒光闪过,孟婆的右肩胛立刻流出鲜红色的血液,阿青抓住对方愣神的间隙,一剑刺出。
孟婆吃痛一声,旋即把瓷碗扔到半空之上,瓷碗中竟然凭空倾泻出一道颜色诡异的水。
阿青在沾染上那水的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郎君,有些本事。”孟婆接过自己的瓷碗,眼神狠厉的说道:“读书人果然是该死的存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们就是这世间最不安分的存在,你们都该死。”孟婆把瓷碗对着自己的伤口倒出一抹黑水,原本还受伤的肩胛居然慢慢的复原。
纪衡低着头注视着孟婆,心里暗叹,对方好强的恢复能力。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银色光芒在纪衡脑后出现,纪衡再次低声吟诵:“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孟婆脸色一变,该死的读书人,漫天箭雨再次呼啸而来。
来不及躲避的孟婆扔出瓷碗,却被纪衡轻松躲避。
孟婆咬咬牙,左脚一挑,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就挡在身前。
“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在尸体后面的孟婆被吓的脸色惨白。
难怪牛头马面那些人能被这小子打败,这些读书人真的该死。
纪衡的戒指银光一闪,一份卷轴出现,这是自己的师尊临走前交给自己的防身的。
纪衡看了眼底下依旧在苦苦支撑的孟婆,又瞧了瞧村子的方向。
心里下定决心,随即纪衡把全身仅剩余的文气全部输入进手稿之内,得到文气的卷轴骤然变大。
孟婆抬头一看,那卷轴已经覆盖住自己的头顶:“该死,是大儒手书。”
孟婆顾不得箭只的伤害,硬着头皮向远方逃窜。
可纪衡哪能如他所愿,师尊留给自己的唯一文稿自己都用了,若是让他跑了,怎么对得起师尊?
“红绕高台绿绕城,城边春草傍墙生。”几道土墙骤然凸起,把孟婆的去路挡住。
孟婆凄厉一笑,也不逃窜:“纪衡,你别得意,我不过是组织里的无名小卒。”
“还有,我在地府等你。”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孟婆的身上炸响。
不过纪衡没有注意到在爆炸响起的那一瞬间,孟婆手中的瓷碗陡然脱手,借着爆炸声的掩盖直冲纪衡而去。
文气即将耗尽的纪衡并没有发现飞来的瓷碗,嘭的一声,被瓷碗击中的纪衡,一头扎进底下的一条河流之上。
轰鸣声传的老远老远,连带村子里的许多人都被惊醒。
老管家心里一颤,莫不是纪少爷出事了。
此时的老管家像个年轻人一样,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
匆匆套了件外套就准备往外去,刚出门口就被老村长拦住。
“老木头那不是你能掺和的。”老村长拿着拐杖堵在门口:“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村子里。”
老管家叹息一声:“狗蛋,我不能不管他。”
老村长执拗的站在门口:“你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就算是到那,你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