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臣并无此意,只是这断句之法确实后患无穷啊。”御史台的刘老大人更是声泪俱下。
燕王喜厌恶的看着刘鹤,这厮最擅长哭闹,每每有事,就在这大殿之上哭哭啼啼,直叫人心烦意乱。
“相父大人觉得此法如何?”燕王喜把眼光投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子穆身上。
姜子穆沉吟不语,此事涉及到文道,自己虽然是燕国丞相,可也是文庙的半圣。
此事倒也不好站队表明,“不过是奏折之用,王上自行决定就是。”
燕王喜大手一挥,“既然如此,孤决定,以后的奏折全部都要用上这断句之法。”
“王上,不可啊。”
“若是王上一意孤行,臣就撞死在这大殿之上。”刘鹤放声大哭,“此法一开,我燕国学子从此无法在七国立足矣。”
“老大人休要危言耸听。”方玄大喝一声,“我献此法不过是为了减轻王上的负担。”
“你屡次阻拦,莫非你是敌国奸细?”
“况且这断句之害遗留已久,一文两意,比比皆是。”
“天下多少凶官恶吏以此残害百姓。”
“你窃居高位,不思为国出力,为君分忧,为民做主。”
“孔圣当年尚历七国,收三千徒,布道天下。”
“而你墨守陈规,不思进取,见小利而忘大义。”
“你这等无君无父,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安敢在此饶舌?”
一番慷慨激昂,把刘鹤说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想他刘鹤为官四十载,何时受过如此大辱。
“方玄小儿,我为官四十载,岂是你能羞辱的?”刘鹤气急败坏道:“你仗着大儒的修为欺压同僚,我不与你计较。”
方玄不屑得一笑:“你枉活七十有八,你为官多年可有建树?”
“赤血关外的妖蛮有几个是你杀的?”
“这燕国上下的百姓有多少人受过你的保护?”
“你判了多少案?囤了几亩田?”
“四十年的禄米,你吃的可还安心?”
一连串的输出,方玄说的是酣畅淋漓,衡儿教授的方法果真了得。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是背负一些骂名又如何?
“你你你……”刘鹤颤抖的指着方玄,“痛煞我也。”
一声高呼过后,刘鹤仰天长吐,鲜血喷满大殿。
离他比较近的几个御史甚至被对方的血溅了一身。
燕王喜看到场下的动静,心口一跳,倒吸一口凉气,这方铁头居然如此残暴。
自己以前咋就没发现呢,他居然能把人说吐血。
此时底下已经乱成一锅粥,有的人忙着擦拭身上的血迹,有得人则在查看刘鹤的伤势。
“来人,把刘大人拖…带下去,请个医者过来瞧瞧。”燕王喜挥挥手,王宫门口的锐士就把人拖了下去。
“王上,刘大人忠心耿耿,却被方玄这厮迫害,请王上严惩方玄。”御史台的其他几个人立马统一战线。
未等方玄说话,燕王喜就毫不在意的说道:“此话言重了,不过是言语上的交流。”
“刘大人年事已高,心情激荡才有此厄,怎么能说是方大人的错呢?”
燕王喜此话一出,一些支持方玄的人就犹如闻到腥味的猫。
立马站出来声援:“不过是口角之争,刘大人也能如此,可见刘大人心胸狭隘,这与方大人何关?”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民间上来的寒门子弟,能在这朝堂之内有这一席之地也有方玄平时的照拂在内。
所以在发生事情的时候,这些人倒是毫不犹豫。
“好了。”燕王喜大喊一声,“此事就此定论,无需再议,现在要谈的是这断句之法。”
“孤准备以后,所有的奏折都必须用这断句之法,你们谁还有不同的意见?”
燕王喜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少了主力喷子的加持,大部份人都不愿意出头。
不过是在奏折之中沿用此法而已,又不是普及天下,对他们而言,又没有太大的损失,干嘛硬着头皮跟王上硬刚。
燕王喜很满意底下人的反应,这才对嘛,我是王上,还是你们是王上。
“既然如此,中书舍人何在?”燕王喜喊了一声,“拟旨,今日之后,所有臣工的奏折均要用这断句之法,若有违者,着考功司记录在案。”
“臣遵旨。”老透明人中书舍人应道。
一番操作之后,燕王喜坐回自己的王位,朝一旁的老太监使了个眼色。
“王上令:退朝。”
一声过后,底下还慌乱的大臣们连忙行礼:“臣,告退。”
随后,燕王喜故作镇定起身,离开大殿。
刚离开大殿,燕王喜就哈哈大笑起来:“这该死的刘鹤也有今天,往日总是哭哭啼啼。”
桂公公连忙上前阻止:“王上,这离大殿太近,若是被朝臣们听到,怕是又要觐见。”
燕王喜脸色一禀,赶忙收声,然后催促着身边的小太监们快点离开。
而下了朝的大臣们,都纷纷低着头准备回去,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太过震惊。
这方玄又跟城中的几大世家交恶,这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掺和的。
在几个寒门子弟上来拜别方玄以后,方玄也准备去刑部准备上值。
才到门口,就被一大群将军围住,为首的正是洛啸天。
“方大人留步,留步。”洛啸天首先围了上来,没过多久,其他军方的将领也都聚集过来。
方玄狐疑的看着周围:“诸位将军是有什么事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洛啸天开口。
“方大人,是这样的,你写的那个断句之法,是否有时间可以指导下?”洛啸天脸色微红。
“当然,我们也知道方大人平时公务繁忙,您看您那徒儿是否有空?”
"想必身为方大人的徒儿,这断句之法应该早就了然于胸。"
方玄一怔,随即说道:“由我那徒儿教授诸位将军怕是不妥吧,还是我来...”
听到这,洛啸天连忙摆手:“方大人,不是我们学,是我们家中的子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