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江枳言是回了公司还是去了那里，总之沈蔓珺从办公室出来后就没有找到他。
“小珺。”向艺在身后叫她。
沈蔓珺停住，转身等着向艺走近。
天气转凉，道路两旁的梧桐叶也切换了颜色，绿色的叶子混杂着油麦黄色，这一切都彰显着，秋天要来了，而短暂的秋天过去，就是冬天。
沈蔓珺刚醒来身子弱，她出来的又急，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病服，向艺拿来外套给她披上，两个人坐在长椅上。
沈蔓珺捏着手指，说：“谢谢学长，还有……对不起。”
前一句谢谢自然是感谢学长的帮助，而对不起的是她不久前的狂妄……她言辞拒绝了学长的好意，然而绕来绕去，她终归是需要学长的帮助。
向艺笑容浅上几分，他的视线凝在她身上，暖阳的光打在身上，漫上了不一样的色彩，俏脸半明半暗，光线是优秀的分割师，将裸路在阳光下的侧脸衬托得更加完美。
向艺心微微触动，在女孩偏过头向他嫣然一笑时，触动更加明显，像是有一根手指在他的心脏上戳了又戳。
“我说过，你不需要对我客气。”
“需要的，”沈蔓珺执拗地说，“如果我妈妈真的醒来了，我定是感激不尽，无论学长你要求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的，”思考了下，她觉得还是慎重点好，于是又弱弱的加上一句，“法律允许之下。”
向艺发笑，揉揉她的头。
沈蔓珺没躲，但手掌触碰到她头上的时候，她身子还是僵硬了，向艺也察觉到了，他眸色为黯，收回了手。
“你和他……还好吗？”
沈蔓珺垂眸，问题换到几天前，她还能回一句挺好的，但现在……
向艺看她不说话，肩也塌下去，在提到江枳言时，女孩的情绪明显为他浮动，向艺的感受很不好，往往一个人能影响另一个人情绪，说明了将对方放在心上。
他想，为了沈蔓珺着想，不能任由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彼时的他还没有注意到，此刻做出的决定掺杂了他多少私心。
“小珺，我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他的家庭。江家不会接受你的，”沈蔓珺想起了江枳言的父亲还有莫名的哥哥，她是信向艺说的话的，“他家庭情况太复杂，这趟浑水你走不得，我不知道江枳言是否告诉过你，他还有个哥哥叫江尚，”沈蔓珺又想，江枳言没告诉，她先遇见了，“他们两兄弟水火不容，江尚一向喜欢夺取江枳言的东西，你夹杂在中间，会成为他们的博弈品你明白吗？”
沈蔓珺或许明白。
江家一行给她的收获良多，她没忘记江尚口中的那个女人。所以，是江尚抢了当时作为江枳言人的女人……
沈蔓珺的沉默，自然被认为是在深思。
向艺继续加力，问出自己也不愿深想的问题，向艺观察者沈蔓珺的表情，逐字逐句问：“还是说，你们两个已经发生关系了，你不想离开他……”
沈蔓珺一动，俏脸微抬。
无声胜有声，她还未回答向艺就知晓答案，但这个答案无法让他得到疏解。
向艺突然觉得累，无力在说话，沉默的氛围慢慢延伸。
他的话也提醒了她另一件事情，她忘记的事情。
她和江枳言做了，在医院的病床上……依稀记得，江枳言并没有戴套，也就代表着，她需要吃紧急避运药。
沈蔓珺变得慌乱，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一心以为药越早吃越好，她还不想怀孕。
“学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但你想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在象牙塔里处处受你庇护的人了，我有提前意识的考虑后果并且做了为自己负责的准备。对了学长，江枳言他也没有你们认为的糟糕，其实……他对我还挺好的。”不知不觉下，还是为江枳言说了好话。
沈蔓珺觉得和学长的谈话结束，可以回去了。
她站起来，看向艺没有动身的架势，也不好留他一人在这，她心里还揣着事，觉得没必要僵直在这浪费时间，她小心的唤了一声：“学长。”
向艺本垂着头，听到她叫头抬起，略微薄凉的眼底令沈蔓珺吃惊，这还不够，更吃惊的还在下面等着她。
因为一向温和的男人竟会说出：“你离开他吧，不是任何要求都能答应吗？小珺，这就是我的要求，离开他吧。”
“你看出了问题江枳言没办法帮你，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呆在他身边呢？”
最后是她落荒而逃了。
沈蔓珺想逃回家，后知后觉那是江枳言的家不是她的家，她只能回到安置给她的病房，路上顺便买了避运药。
她当时大脑当机，满头都是向艺说的话，也因此无暇顾及护士的脸色，拿到药就闷头走了。
沈蔓珺看着掌心里的药，思绪良久，然后拿起水杯服下。
身后的门响动，她没有锁。
“你在干什么。”是江枳言。
这个认知让沈蔓珺瞬间慌乱，手里的水杯没拿稳，直接摔碎在地上，喉咙一滚，药已经被吃下，没有水的润滑下喉咙干燥，她总感觉药卡在喉咙里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很难受。
她重重的咳嗽，但丝毫没引起江枳言的怜悯心，他还因为向艺挑衅的动作生闷气。
大少爷视力也好的不行，从老远都能看到桌上的药盒清清楚楚写着紧急避运药五个大字。
挺好，想的挺周到。
江枳言在心中笑得越冷，装的就越镇定，他走上前拿着盒子细细打量，沈蔓珺莫名的紧张，感觉是做了错事，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将江枳言的情绪，卡在喉咙处的药终于被咽下。她没有忘记他们两个正在别扭中，所以江枳言不说话，她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