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不由的奇道:“阳谋?什么阳谋,还能光明正大的对付梁白开?”
吴兵便将高华强说的主意,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吴良听完,心里也不由的有些佩服秧痞,这么干,梁白开还真没有什么好法子应对。
人家来吃饭,你总不能把客人往门外赶吧!
看了吴兵一眼,沉声说道:“兵兵,秧痞那个人太阴了,你以后别跟他搅得太深了,不然他把你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
吴兵不耐的道:“晓得了,我也不想跟秧痞那种人深交,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不得罪他就行了。”
吴良听他这么说,算是稍微心安了一点,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
吴兵道:“不过,这次他出的主意,的确可以对付梁白开!爸,你给我一点钱,我给秧痞!”
吴良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要多少?”
“五万!”
吴兵咬牙说道。
“什么?”吴良听了,一下子暴跳如雷,“你说要给秧痞五万块钱?”
事已至此,吴兵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你个猪脑子啊!”吴良跺足,指着吴兵,气得手都颤抖,“说了叫你不要跟秧痞那种人来往,你偏偏不信!”
“干那么点破事,用得了五万块钱吗?”
“秧痞他摆明了在坑你!”
吴兵当然知道秧痞坑了他,不过他有自己的想法。
秧痞只问他要了三万块,他报给父亲的却是五万块!
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的。
平时里,他虽然找父亲拿钱,几乎每次都是几百几百的拿,一次能拿一千块钱的机会都少。
他就想着,找父亲要三万也是挨骂,要五万同样是挨骂。
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这个机会多要两万块。
于是,吴兵替秧痞说话了。
“爸,话不能这样说吧!”
“梁白开的合渣店有三四十张桌子,要把桌子坐满,七八十个人得要吧!”
“光吃饭,一天就要七八十!”
“一两个月下来,不要个五六千块钱啊!”
“还有,秧痞这是给我帮忙,我总不能让他手下的人白干吧!总要给人家开一点工资吧!”
“就算一个人一个月给一百块钱,两个月下来,那也要两万块了!”
“还有,我也不能不考虑秧痞啊!”
“他的人,每天都出去搞钱孝敬他的。”
“都去合渣店耗着了,就不能出去搞钱了!秧痞也就没了孝敬!”
“我补偿给他一两万块钱,也不多啊!”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吴良瞠目结舌。
“歪理!”
吴良怒道:“先不说秧痞是不是讹你的钱,我问你,你知道五万块是多少钱吗?”
“五万块,都够梁白开再开三个合渣店了!”
“你花这么多钱,就为对付梁白开,值不值得?”
吴兵咬牙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跟梁白开之间的事,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只要能搞垮他,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吴良冷笑道:“本事没有,口气不小!花多少钱你都愿意,那你自己拿钱,莫找我要钱啊!”
吴兵委屈的道:“我受了欺负,你不给我出头,我现在自己找人给我出头,问你要点钱,你都不给,你还是不是我爸?”
吴良不由一呆。
他三个孩子,但就吴兵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自然是宠溺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这次帮梁白金出头对付梁白开,不仅没讨到好,反进去局子关了几天。
为这事,他既恨梁白开,也觉得有些愧疚儿子。
在对付梁白开这件事上,也就任由吴兵去折腾,没怎么管他。
可是,这次不管不行了。
语重心长的说道:“兵兵,秧痞这次要的钱太多了,没必要这么干!”
吴兵急道:“爸,秧痞都说好了,现在不干不行!”
吴良的表情一滞,惊道:“秧痞威胁你了!”
吴兵低着头,弱弱的说道:“他说他人手都召集了,我要是不给钱,他就把人带到我的店里来!”
“岂有此理!”吴良大怒,眼里露出凶光,狠声道:“我看秧痞他是在找死!”
吴兵见了有些害怕,说道:“爸,这次就算我吃点亏,先对付梁白开,等我出完这口气,到时候我就不和秧痞来往了!”
吴良怒道:“什么叫吃一点亏,那可是五万块钱!”
他不甘心,就这么给秧痞讹诈五万块钱去。
可他不想,吴兵想啊!
见吴良还是不愿意给,就说道:“爸,秧痞那个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我们这次就当舍财免灾,你就把钱给我,免得我一天提心吊胆的!”
“吴良,你赶紧把钱给兵兵吧!”
“难道你真要等秧痞那些人把兵兵伤害了,再拿钱吗?”
就在吴良还在犹豫的时候,老婆杨银花坐不住了。
上次吴兵被抓进局子里,她就心疼的徐行。
这次,一听儿子被混混缠上了,她就更担心了,哭喊着要吴良拿钱。
“慈母多败儿!”
吴良没好气的瞪了杨银花一眼,怒道:“就是你,从小宠溺他,导致他现在这个德行!”
杨银花立即不乐意了,挽着袖子,怒气冲冲的道:“儿子什么德行了?他有哪里不好?你给我说清楚!”
“唉……”
吴良一阵头疼,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几万块钱,他不是给不起。
可是儿子这么没出息,让他又是痛心又是生气。
他只想静静。
“我出去一下!”
吴良说完,甩手出门。
杨银花立即追了上去,拽住他说道:“你想去哪里?钱还没给兵兵,你不能走!”
吴良无奈的道:“我去拿钱,行了吧!”
杨银花这才放开他。
吴良心里烦躁,一边走一边盘算,这段时间正是收粮食的旺季,五万块钱不是一笔小钱,银行里的钱是不能动了,不然影响收粮食。
只能先动用藏在地窖里的钱。
等今年的粮食卖完了,到时候再补进去。
吴良在村子溜达了一会儿,绕了一个圈,转到自家的屋后。
他看了藏钱的地窖一眼,然后朝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牛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