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不知名的男孩又嘟囔了几句,池愿挑眉,直接把手机递给祈越。
祈越接过电话,对面的男孩似乎又说了些什么,祈越面无表情回复:“带你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他掐断电话,扫了池愿一眼,起身。
祈越掀开被子,冷白的色块暴露在空气中,池愿一眼就看见红色的抓痕,还有混乱的牙印,不免心虚。
但仔细一看,他才发现祈越身上还有其他的伤痕,应该是新伤,错综复杂。
其中有一道,一直从肩头划到脊椎,长而狰狞的伤口令池愿的心跳都暂停了一瞬。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怎么弄的?”
触碰的瞬间,祈越身形僵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拉开距离,按了一下床边的呼叫键。
“送一套工作服进来。”
“等一下。”池愿有点尴尬地用食指摸摸脸颊,“祈越,给我也整件衣服。”
老这样,感觉像原始人。
就算只有祈越可以看见他的样子,那也是很尴尬的好不好!
尤其是祈越衣冠楚楚,而他……
祈越将池愿从头到脚扫了一眼,视线停留在他腰上几秒,移开,喉结轻滚。
“昨晚的衣服还有好几套,你可以穿。”声音微哑,听得人耳根发烫。
池愿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些由布条子和碎布组成的“衣服”,嘴角微抽。
算了,还是不穿吧。
他又趴回床上,这时候小由进来送了衣服。
池愿看着祈越穿好衣服,然后用手机导出立体光屏处理工作,感觉有点无聊,想了想,“祈越。”
“嗯?”祈越没抬头,指尖停下动作,等他发话似的。
池愿提议:“你把我以前的游戏机拿来好不好?我想玩游戏了。”
他想着,以前和祈越经常玩游戏,他之前送给自己的那么多游戏还没玩完,如果可以继续,也许二人的关系可以缓和一些。
谁知话音刚落,祈越原本柔和下来的脸色突然又沉下来,“烧了。”
“啊?”
“你‘死’了之后,所有东西都被烧了。”祈越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
池愿猛地一顿,抬起头来。
他想到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和家人,愧疚不已:“……奶奶和知晚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吗?”
“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祈越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
门又重新关上,将身后的视线阻隔在另一端。
祈越立在原地,感到眼眶微微刺痛,他闭上眼,揉了揉额角。
又回想起那天,他刚出院没多久,想回两个人的别墅看看。
可回去时,却只看到满目狼藉。
池家把池愿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做法事的人说,人死之后,要把他生前的所有物一并烧走,免得人在下面过得不舒心。
祈越赶到墓前时,火光冲天,焚烧的烟蜿蜒而上,几乎要将云都染黑,数十名身着袈裟的大师在不远处排开,低头诵经。
他冲向火坑,被几个保镖按在地上。
沈知晚本在旁跟着念经,看见祈越后,冲过来就将他推开,眼眶红肿地质问:“你已经把他害死了,难道还要他不得安息吗!”
祈越麻木地站着,听见沈知晚哭声凄厉:“都是因为你,哥哥才死的!是你害死了他!你是凶手!要不是陛下,你也应该去死!”
池老太太冷脸站在一旁,摸着沈知晚的头,语气冷漠:“祈先生,人死不能复生,婚约作废,请你不要再来池家。”
“这里是池家的祖坟,请你离开。”
……
“祈越、祈越?你在想什么?”眼前有手挥了挥。
祈越回过神来,看向对面坐着的慵懒alpha。
“刚才和你说的事情,考虑一下?”祈桑点点桌面,“我爸快不行了,他死后,股权我倒几手再归到你名下还是直接给你?”
“不用,你自己留着。”祈越扫了眼文件,提笔签字。
“行吧,反正你也不缺钱。”
祈桑点了根烟,吐出一个小小的眼圈,又拿指尖戳破,“对了,还有件事。”
“沈知晚你还有印象吧?他上个月进了池氏,从上岗开始就针对我名下的公司出竞品,手段又狠又脏,不知道哪学的。我是打还是不打?”
哪学的?肯定是赵诗宁教的。
祈越顿了顿,“不用考虑其他因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姐姐可就教他社会第一课了。”祈桑弯着红唇,低头在手机上打字,“那小孩每次见我,都跟小狼似的瞪人,怪可爱的。”
祈越:“……”
“真的不告诉池家人?”祈桑又斜睨他一眼,“小池肯定也是想见家人的吧。”
“……”
那又不是他的家人。
祈越在心里冷漠地想。
池愿来这里的目的,只有自己,不是吗?
所以,也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就够了。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下属的声音传了过来:“祈总监,又抓到一名邪恶组织成员,需要立刻提审吗?”
“立刻。”
审讯室内不允许携带电子产品,祈越起身,将手机放进抽屉。
临走前,看了眼祈桑,“少抽烟。”
说完,径直离开。
“啧啧,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祈桑掐灭烟,跟着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
没人注意到,黑着屏幕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有信息发了进来。
陆朝:【我在海边好像看到你小舅子了,他不是进修去了?】
与此同时,海岸线边。
一对容貌出众的男女在几名保镖的保护下,来到岸边的渔民当中。
其中一名渔民见人来了,立刻起身相迎:“您好您好,请问是昨天联系我的先生吗?”
男性omega摘下墨镜,露出清丽的容颜,他礼貌地对渔民笑笑,道:“老人家,关于你们前段时间捡到人那件事,可以详细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