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不近，两人的对话池愿并没有听清。
只能看见背对着他们的少年白衬衫挺阔，而孟恬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勉强笑了笑后，脸色苍白地离开。
……这是说了什么？
池愿止不住地感觉好奇，盯着祈越后脑勺看，却没想到他突然回头。
四目相对。
偷看被抓，池愿尴尬地脚趾抓地，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他急着躲，自然也就错过了，祈越微微勾起的唇角。
祈越回到座位上，全班人除了池愿，都瞪大眼珠子盯着他。
有人大着胆子问：“祈越，孟恬恬找你什么事情啊？”
祈越语气冷淡：“没什么。”
话一出口，周围顿时充满怨念的目光。
当事人丝毫不受影响，淡定批改试卷，改完后递给池愿。
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想到孟恬恬纤细的腰肢，池愿一口咬碎含着的糖。
坚硬的外壳被咬开，流出柠檬味的夹心，酸得他龇牙咧嘴。
他并不知道，那双平日里冷淡的双眼，此刻正透过玻璃窗的反光，肆无忌惮盯着他的侧脸。
眸中翻滚着的，是克制又贪婪的狂热。
转眼最后一节课结束。
祈越提着包站在后门外，等池愿出来后抬腿跟上。
池愿看着身边人的侧脸，不知为何有点烦躁，加快速度走在前面，把棒棒糖咬得咯吱作响。
他点开系统看黑化值，还是停在48%。
反派的情绪是稳定下来了，他倒是感觉不舒服了。
干脆盯着脚下，专注去踩地上的落叶。
落叶轻薄，踩上去没什么实感，却很快转移池愿的注意力。
他玩得不亦乐乎，阴影落下，笼罩住身形。
池愿没抬眼，听见祈越的声音缓缓说：
“她姐姐把祈桑拉黑了两天，发现祈桑在舞会上和别的omega跳舞，让我问问祈桑是不是想分手。”
“哦……”池愿咬着糖，心里莫名放松了些。
但又觉得不太对劲，板着脸吐字：“和我说这个干嘛？我又没问你。”
“……”
似乎有低笑声响起，一闪而逝，难以捕捉。
“嗯，你没问，是我自己想说。”祈越说。
夏风吹过，蝉鸣阵阵。
少年的白衬衫被风吹起一角，树荫下的面容令人目眩神迷。
池愿耳根微微发热，又掏出一根糖塞嘴里。
清凉的薄荷味消散了一部分不自在，他放慢步子，语气有些含糊：“唔，知道了，那你姐怎么说？”
“她说随便。”祈越把手机递过来。
池愿吓了一跳，在他的认知里，聊天记录这种事情是很隐私的，祈越也是非常注重边界感的人，这么直接就把手机递过来？
他不接，祈越就一直举着。
池愿只好拿过来看。
社交软件上，两边的对话量差距惊人。
祈越：【孟恬恬托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谈了。】
桑：【？】
桑：【找你？】
【吐烟圈表情包】
桑：【我以为把我拉黑已经是分手的意思，分手费都收了还说什么，和她说我对疑心病重的omega没好感。】
下面是十万转账。
祈越没收。
祈越：【自己说。】
桑：【……】
过了一会，祈桑发来一张聊天对话截图。
对面的人发了几千字的小作文，列数自己的过错求祈桑原谅，祈桑发了句"什么情况”，但只有红色感叹号。
桑：【帮个忙，下半年带你去女帝寿宴。】
池愿看完表示：“什么时候说？我去帮你说？”
女帝的寿宴诶！
那可是露脸刷存在感的好时机，多少人挤都挤不进去。
祈越看着他的脸，确定他没有一丝生气和阴阳怪气后，才问：“你去吗？”
“我爷爷应该会带我去。”
祈越这才点头：“好。”
*
第二天是周末，池愿一改常态，早早起床。
“今天有事？”
身后传来祈越的声音，池愿转头，见他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粥。
池愿迷迷糊糊地看过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带着点茫然，“啊，知晚说晚上我哥他们回来，我得去接风洗尘。”
他找到牙刷，塞进嘴里：“我得快点，那小子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快到了，祈越你去帮我开下门吧？”
祈越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唇角勾起，起身去开门。
门口不知是谁放了一把桔梗花，还有一封信。
落款人是不熟悉的名字。
祈越弯腰拾起，正要去垃圾桶丢掉，却听不远处的楼梯间里传来少年人的声音。
“……对呀，我在我哥这边，快到了。”
沈知晚的声音带着点笑，显然是在和赵诗悦聊天。
下一刻，沈知晚突然语气认真：“悦悦，我上次没骗你，别磕这对啦，万一以后be了你又要哭。”
祈越脚步一顿。
他没有偷听别人的嗜好，但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为什么？不和你说，你都不陪我打游戏。”沈知晚叉腰。
那边似乎说了什么，他无奈叹气：“……好吧好吧，那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不许跟别人讲。”
沈知晚看看四周，压低声音。
“就是……我哥以前有个青梅竹马，老一辈经常开玩笑说要定婚那种，听说回国念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