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汪咏莫名其妙的挨打之后,虽然他躺在病床上不住的叫苦连天,可当他思绪清晰的时候,还是会思考关于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从筹划再到人员安排,汪咏都觉得天衣无缝,根本就没有任何纰漏。
可到头来,赵哥手下的人,就算是不认识自己,也用不着下手这么狠吧,非要把自己打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非得躺在病床上养着个把月。
百思不得其解的汪咏,最终还是忍不住给金门的赵经理拨打过去电话,结果可想而知。
赵经理通过自己安排的手下报告,隐隐也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
正巧赶上汪咏给他打过来电话,于是两人便不由的对了一下口供。
这才发现,原来汪咏和赵经理都被人耍了。
而据赵经理手下那三个蠢货告知,殴打他们的人外貌和体型都和姜凡相差无几,这才让汪咏与赵经理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这个叫姜凡的人在从中作梗。
此时,汪咏全身各处正绑着白色绷带,瘫在医院的病床上。而坐在汪咏身边的,则是汪咏的父亲,汪友权。
汪友权何许人也,可能在医药界圈外的人,是非常陌生的。
毕竟汪友权也不是什么大牌明星,总在媒体镜头前抛头露面。
可对于国内的中医药界,这个汪家,可以说是一方大佬。
资历深不说,人家祖上也是宫内太医院的首席太医。
虽说现在已经不再是封建王朝,但对于医药界,总还有几分认祖归宗的规矩。
现在的汪家,同样也掌控着中医界三分之一的天下,光是中医药店,在全国就已经开设了十几家。
而且汪家手中还握有不少珍奇的药方,这些药方都是用于诊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每张药方的潜在价值,都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现在汪家在医药界的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就连这家私立医院的院长冯致远,曾经也是汪家的门生,每次见到汪友权的时候,也需要毕恭毕敬的叫上一声师兄。
“如果真是这个叫姜凡的愣头青儿搞的鬼,我一定饶不了他。”
汪友权听到自己儿子汪咏的诉说后,气的青筋暴突,脸色骤然大怒起来。
这和他身上那股子儒雅气质一点都不相符合。
而坐在另一侧的中年妇人,慈眉善目,手腕上还挂着一串佛珠,在一旁不住的劝慰道:“算了,算了。菩萨说过,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次咱们就忍下吧。”
汪咏幽怨的瞟了母亲一眼,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妈,你怎么总是一副菩萨心肠,我还是不是你儿子呀,没看到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你竟然还让我继续忍下去。”
汪友权的妻子于桂枝虽然笃信佛法,每日拜佛烧香。
可汪友权却不信佛,他是个暴脾气的人,一辈子叱咤风云惯了,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的脾气秉性。
直到现在,还没有半点收敛锋芒的意思。
更何况汪家三代独苗,看着自己宝贝儿子被打成这副样子,汪友权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下这口气。
汪友权阴鹫着脸色,沉吟许久后,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气冲冲的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这次,汪友权可没有给冯致远任何好脸色,直接推门而进,阴郁倨傲的眸子一瞥,吓得冯致远急忙从座位上腾起身子,给大师兄沏茶倒水。
“师兄,你怎么得空来了?”
冯致远诚惶诚恐的给汪友权沏了一壶好茶。
其实对于汪友权为何前来,冯致远心里比谁都清楚,若不是他那宝贝儿子汪咏挨打,汪友权能屈尊降贵的来到他这里。
可该装傻的时候,还是要装傻的。
若是冯致远直接道出其中缘由,又好似多了一份照顾汪咏不周的罪过。
汪友权闻言,冷冷淡笑,饶有深意的讥讽道:“冯院长可是真忙呀,如果我不主动来拜访你,恐怕你都没有时间接见我吧。”
汪友权这句话有些兴师问罪的深意,冯致远也听出这话里面的含义。
主要就是怪罪自己在汪咏受伤期间,也没有好好调查此事,更没有给汪家一个说法。
而在汪咏的挑唆之下,汪友权得知自己儿子挨打,皆是跟一个叫姜凡的医院医生有关,这更让汪友权觉得冯致远有些姑息养奸之意。
可对于冯致远来说,遇到这种棘手的问题,他躲都来不及的,甭说在让他费尽心机的去调查一番。
自从汪咏被汪友权安排进医院后,闹出不少乱子。
不是今天跟着女护士调情,就是拉帮结伙,大有笼络人心之意。
如果说这些还算是小事,那汪咏曾经有几次因为疏忽,弄出了医疗事故,那可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些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对私立医院的名誉有极大的损伤。
如果不是看在汪友权的面子上,冯致远早就依法把汪咏送进监狱,而不是私底下替汪咏把这些给摆平了。
现在,冯致远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踯躅一会儿,冯致远汗津津的笑道:“师兄,师父曾经对我恩重如山,我冯致远这辈子也不会忘本的。但最近我真是有些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至于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一概不知,几乎都是几个副院长在处理。”
冯致远直接将所有黑锅都甩给了几个副院长,他是不敢得罪汪友权。
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
这是很明显的推脱责任。
“哼!致远,当初我把儿子托付给你,是让你好好历练他,可现在呢。他已经被人打成了重伤,还是你们医院的医生,这是在打我的脸嘛,这是在打你的脸。”
汪友权没好气的呵斥道:“我不管,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若是你处理不好,从此之后,就不要在说是汪家走出来的徒弟。我不是你的师兄,我父亲也不是你的师父。”
听到汪友权这些话,冯致远背后顿时惊出一阵冷汗,汗腻腻的粘着衣服,而他脸上,更是露出一副苦相!
汪咏挨打这件事,冯致远虽然没有做更加深入的调查,可是风言风语他早就听说了不少。
现在医院里面几乎分为两大议论阵营,一方面是倾向于姜凡的。
觉得姜凡教训教训汪咏,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毕竟汪咏在医院里面的所作所为,让很多医生和护士都非常不满。
用那些医生和护士的话来说,汪咏简直把医院当成自己家开的了。
而他就是医院的太子,在医院耀武扬威也就罢了,还到处欺压别人。
更因为汪咏的嚣张跋扈,让很多医生和护士将怒气都转嫁到了冯致远身上,背后批评冯致远身为院长,庇护汪咏,任由汪咏胡作非为。
而汪咏拉拢的医生,自然都是站在汪咏的角度说话。
他们指责姜凡不懂规矩,只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竟然敢设计殴打汪咏,罪不可恕。
虽说警方没有找的具体证据,可依然要将姜凡开除医院,并且永不录用。
面对这两种流言蜚语,冯致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如果处置姜凡,可实际上姜凡也不算是医院体制内的人。
他只不过是西门宇飞请过来的私人医生,只待几天而已。
而且姜凡还是他老朋友姜老弟的准女婿,也不好撕破脸。
可若是不处置姜凡,最起码就连汪友权这关,冯致远都过不去。
现在想一想,冯致远觉得自己这院长当得实在是憋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