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回到家后,郑泰安、秦蓉和郑芯刚刚结束了晚餐。
她惊诧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谁在医院照顾我哥?”
起码医院也要留个人吧。
这么一想,郑媗几乎是立刻道:“我去医院帮忙,你们先在家里休息。”
“媗媗,等等。”郑泰安紧急叫住了雷厉风行就想转身欲走的郑媗。
郑媗矗立住。
郑泰安俯身对秦蓉交代着,让她先送郑芯回房。
秦蓉复杂地看了郑媗一眼,点点头,而后推着郑芯就走了。
郑泰安起身走到郑媗面前的沙发上坐下,神色淡淡道:“你不用去了,今晚好好休息,我已经找了人去陪护他了。”
郑媗疑问:“是护工吗?”
毕竟家里面的人都在这里了,那么在医院的就只能是护工了。
但就算是护工,也得有人去注意着,以防护工疏忽,还可以避免护工懈怠,欺负郑钧身体不方便而心生暗鬼。
郑泰安摆摆手:“不是护工,是林澜。”
“啊?”这回,郑媗是真的惊呆了。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明明之前还那么反感,没道理她出去一趟,天就变了。
还有,秦蓉怎么可能会同意?
郑泰安耐心解释:“从今天起,无论是我和你妈妈还是你,都不用去医院照顾他了,不过你要是想去看他,随时都可以。”
郑媗惊疑不定,想起纪遇深的话,试探道:“爸,你和哥是不是达成什么交易了?”
难不成是借此为诱饵,将郑钧派去南非?
郑泰安失笑,她这小脑袋瓜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每次想的都比别人多些。
他温柔的对着郑媗招招手,慈爱道:“媗媗,过来坐。”
这么反常?
郑媗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她犹豫片刻,还是在他旁边坐下。
看着表面软糯乖巧、实则防备心极重的郑媗,郑泰安嘴角的笑意更深刻了些。
聪慧而不莽撞,弱小得以伪装。
跟他年轻时还真是很像啊!
因涉世未深,所以对周围的一切时刻保持警惕和防备状态。
他无奈道:“你哥养了林澜那么多年,总不能连照顾你哥都不让她出力,这样岂不是太享受了些?”
郑媗嘴角抽搐,果真是资本家的思想。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们难道不怕我哥和她感情更加深厚,非她不可?”
郑泰安坦然道:“宁死都不肯悔改的情意,再深厚也不过如此了。”
郑媗心想,还真是。
有时候,堵不如疏。
越是阻拦,只会适得其反,让其变得更加强大汹涌。
就如困扰了祖辈几千年的母亲河一样。
突然,他睨郑媗一眼,没好气道:“再说,你和你哥联手欺骗你妈妈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回了。”
郑媗惊愕地抬头看他,看见他似笑非笑的面容,而后迅速低下头,神情很是羞赧。
这么直接的吗?
她以为他会引而不发,看破不说破呢?
郑泰安看着女儿因羞愧而涨红的小脸,叹了一口气:“这事爸爸不会和你妈妈说,但是你和你哥哥不能有下次了,知道吗?”
“嗯。”郑媗乖巧点头,面上带着感激。
郑泰安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试探道:“是纪家那小子送你回来的?”
话题思维跳跃如此之快,反应过来后,她忍着吐槽,无奈点头:“嗯。”
她又没开车,纪遇深不送她回来,难不成要她自己回来。
他再狗,也不至于如此没有风度!
再说,他是在郑泰安眼皮子底下带她出去的,自然要把她好须好尾给送回来。
不然,也没法交代啊!
郑泰安似有感慨:“这几天啊,我和纪家这小子也算是打了几个回合,他还真是不错,不比你哥哥差,做事深谋远虑、有章有度,重要的是还有手腕。”
见郑媗不为所动,完全事不关己。
他又目露惆怅:“说来,顾家那小子也失踪了许久,听说人跑到洛杉矶去了,顾家的人都快在洛杉矶找疯了。”
郑媗皱着眉头,琥珀色的眼珠看向他:“您到底想说什么?”
好端端地提起顾时宴做什么?
郑泰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果然,媗媗还是对顾时宴旧情难忘。
那个混账莽撞冲动,心智不成熟,重要的是还没有担当,懦弱无刚。
他也是这两年,才逐渐看清楚的。
他要是真的同意了,顾时宴时不时的抽风,郑媗难不成还要哄着他?
这哪是嫁给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分明是多了个情绪不稳定的儿子!
天底下,多的是等男孩心智成熟、陪男孩长大的傻女孩,他管不着!
但他郑泰安的女儿,不行!
更何况如今顾时宴又跟郑芯有了实质性的关系,那就更配不上郑媗了。
他不管他们俩是如何好上的,但是现在,郑媗必须断了对他的心思。
不仅是为了郑氏,也是为了她自己。
郑泰安意有所指地问:“媗媗,你觉得纪遇深和顾时宴,哪个更好?”
这个问题,已经很明目张胆了。
郑媗冷笑,好啊,原来事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爸,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郑泰安看郑媗骤然变冷的面色,就知道她猜到了。
不免有些骄傲,还真是聪慧敏捷呢!
索性直接坦诚相告:“几天前,纪遇深的爷爷和我通话,提出想要两家联姻,对象是你和纪遇深。”
“但是被我给拒绝了。”
郑媗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她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见了纪遇深之后,你又心动了是吗?”
只要仔细思索,便会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带纪遇深回郑家,包括看望郑钧,让纪遇深带她吃饭,目的都是想撮合他们。
只是手段也太粗糙了吧。
就连心思也那么急不可耐。
郑泰安大方点头:“是,纪遇深很优秀,我很满意。”
“可是我不满意,我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郑媗含着泪陈述自己的意愿。
郑泰安侧过头,逼迫自己冷下心肠:“双方达成共识,郑氏和寰宇的联姻,势在必行。”
绝不可能更改。
所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