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趴在床上,抬头看着秦蓉,笑得苦涩,他发泄般地怒吼:“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固执己见!任何人都必须按照你的要求,成为你想要他成为的人!媗媗是!我也是!”
“我们不是任你揉捏的泥土,更不是为你赢得完美名声的工具!我们也是个人啊!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啊!”
郑媗幽深的目光凝望着他,分明有所触动,却面色平静。
秦蓉不敢置信,感觉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暴击,颤抖着手指指着郑钧,几近崩溃:“我看你是疯了!郑钧,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就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卑贱如泥的女人!早知你如此为爱疯魔,我何苦费心教养你这么多年!”
郑钧倔强地侧过头不去看她。
她突然俯身,捏住郑钧的肩膀,不住地摇晃,眼角溢出绝望的泪水,哀求道:“你醒醒吧!我生你养你,又怎么会害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林澜她配不上你!钧儿……”
“哥他快受不住了!妈,你快放开他!”郑媗急忙上前扯开已经失控的秦蓉,拼尽全力把她拉到一旁。
秦蓉的手甫一松开,郑钧就直挺挺地面朝下倒了下去。
“哥!”郑媗急忙上前,伸手抚上郑钧的额头,灼热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炭一样。
这么高的温度?
肯定是感染了!
她连忙看向怔愣住的秦蓉,“妈,哥他人又昏过去了,还发了高烧,肯定是感染了,快去叫医生啊!”
“钧儿,”秦蓉反应过来,俯身过来摸上郑钧裸露的皮肤,灼烫至极,急忙跑出了病房,不顾体面地大喊大叫:“医生!医生!”
郑媗焦躁难安,面露担忧地看着人事不省的郑钧,眼神却格外平静,隐隐还有些戏谑。
百无聊赖之际,她余光看到了床头被遮住的呼叫按钮,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希望一切顺利。
“出什么事了?郑钧怎么了?郑钧?”
林澜远远听见了病房的动静,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那短短的十几米,让她觉得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若是郑钧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活了!
她会给他偿命的!
都是因为她。
若不是她,郑钧现在还是光风霁月、众人敬仰的郑氏太子爷。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狼狈地趴在床上!
林澜闯进了病房,绝望地扑到郑钧另一侧,见他一动不动,顿时生出了许多念头,眼泪不要钱似的大滴大滴往外流,悲伤又无助:“郑钧……郑钧……”
她双手颤抖地抚摸上郑钧的脸颊,却触摸到了滚烫的温度。
滚烫的温度?
林澜面上的悲伤瞬间凝滞。
柔软纤细的手指不停地在郑钧身上抚摸,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炙热。
所以,是她想多了?
“人还活着。”
一道平静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澜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茫然的顺着声音看过去。
面容沉静的郑媗矗立在一旁,略显无奈地凝视着她。
见林澜还在不停地流泪,郑媗实在忍不住好心提醒:“我哥还活得好好的,你倒不必哭得像死了丈夫一样。”
囧!
林澜尴尬地笑笑,笑容很丑,尤其是脸上一片水淋淋的,着实不好看:“对不起,我一哭起来,容易收不住眼泪。”
郑媗抿唇微笑,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们长话短说,时间来不及了。”
林澜一脸茫然地看着郑媗:“什么?”
突然,一只灼热的大手包裹住了林澜的凝脂如玉般的小手。
林澜下意识低头,却看到了郑钧盈满笑意的双眼,清澈的瞳孔里仿佛能看到她。
郑钧滚烫的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里疼痛难忍,目光满是缱绻温柔:“澜澜,别哭。”
林澜的眼泪瞬间流的更欢了,带着哭腔疑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钧耐心解释道:“是我和媗媗一同做了一场戏,这才能见到你。”
“啊?”林澜张大了嘴巴,她实在难以想象郑钧演戏会是什么模样。
郑钧见她惊愕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愧疚道:“看妈的反应,我演的应该还不错!”
只是肯定会伤了妈的心!
但是那些确确实实是他的心里话,他憋了好多年了!
借此机会说出来,他竟然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
郑媗实在忍不住回头,冲他们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别废话了,卿卿我我地秀恩爱也要分场合,再不说正事,妈就要回来了。”
真是够了!
麻烦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演的那么浮夸,还好意思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最无语的是,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磨磨唧唧,以后又不是不能见了,至于吗?
要是再耽误下去,被带着医生回来的秦蓉当场逮住,大家都不要好过了。
人家是反派死于话多!
这两个人就是,有情人死于秀恩爱!
自己给自己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