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沈独看着跪了一地的金甲卫，眼神淡淡地从他们身上扫过。
“怎么，各位这是在逼我做出决定吗？”
齐远在一旁站立难安，连忙开口解释，“主子息怒，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的金甲卫头领打断。
“太子殿下，属下并没有一丝不敬重您的意思。”
“只是属下们追随您都是因为当年萧夫人的恩情，自然我们留下来也是看见了主子的能力。”
“可当初的您野心勃勃，目标明确，但如今，您似乎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忘记了我们的仇恨！”
这一番话说出来，不管是沈独的暗卫们还是剩下的金甲卫们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不留情面了。
若是主子的脾气再暴躁几分，恐怕这人就要血溅当场了。
只是沈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有愤怒更没有震惊。
他只是十分平静地往前倾了倾身子。
“你的意思是，本宫陷入了温柔乡，耽于美色了是吗？”
那人嘴里虽然说着属下不敢，可眼神里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鄙夷。
沈独靠回椅背，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张信纸。
修长如竹节的指骨微微敲动着桌子。
“穆达，金甲卫首领，当年还跟随着镇北王征战西北。”
听着自己的身份背景被一一道出，穆达的眼神里虽然有些惊讶，可也没有多想。
这镇北王毕竟是上面这位的亲舅舅，恐怕这些事都是他说的。
只是沈独剩下的话却让穆达的额角不停渗出冷汗。
“你的妻子女儿都死在了宇文恒的手下，可宇文钰找上你的时候，你却没有拒绝。”
“因为宇文钰说了，他和宇文恒是势不两立的仇人，他可以帮你报杀妻之仇。”
“还可以允你大将军之位，你觉得这个名正言顺、母亲受宠的三皇子，比我有前途。”
“本宫说的对吗？”
沈独轻飘飘的质问仿佛是落在地上的一道惊雷。
此话一出，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集中在了脸色惨白的穆达身上。
方才还意气风发质问着沈独的人，如今面如土色。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沈独却懒得回答他的问话：“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话音刚落，众人只看到沈独微微抬手，穆达就无助地捂着自己的颈部倒下。
鲜血汩汩地流出，可是没人可怜他。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他们的首领。
沈独又抬眼扫过了面前剩下的金甲卫：“刚才穆达说出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各位的心里话。”
“可如今穆达的后果你们也看见了，我不希望这里再出现一个这样的人。”
剩下的金甲卫没有人再开腔。
哪怕他们在穆达死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自己的主子是不是被女人绊住了脚步。
可是既然他能查到穆达的背叛，就证明主子的能力还不是他们能够质疑的。
沈独看着众人都没有说话，也就明白了他们是什么意思。
“杀了穆达无异于和宇文钰宣战，你们的顾虑我自然会好好考虑，只是我也需要些时日。”
剩下的话沈独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样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主子自然也是不会让下面的人再有什么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