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那张狗嘴！”忽然，方尧高喊了一声，“谁敢再编排她，我这拳头可就不客气了！”
他这一嗓子，顿时让四下安静了。
方尧恶狠狠地瞪着牛春花，“我的拳头可不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被他的气场压住，牛春花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我、我没编排，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再说一遍？”方尧低喝一声，朝着她走去。
牛春花哪敢再说，急忙闭紧了嘴。
方尧显然是个不会吵架的，不过这气势倒是挺足。
袁素娘偷偷捂嘴笑了。
方尧站在她身边，足足高出她一头还多，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
他还没完，一转头看向孙小关，厉声道：“你，说清楚！”
孙小关支支吾吾，被方尧怒视着，他的压力山大，想了又想，他一咬牙一跺脚，提高声音道：“胡子媳妇没勾搭我！我、我也没勾搭她！我、我就是跟她商量一下何花儿和我的亲事……”
话还没说完，人群炸了。
何家人高喊着冲过来，按着孙小关就要打。
孙小关急了，忙往方尧身后躲，一边躲一边喊：“她都被我碰过了，不嫁我嫁谁？”
“放你娘的狗屁！”何升高喊着朝他冲来，“老子弄死你！”
不光是他，何广先也跟着冲了过来。
孙小关紧张，何花儿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她躲在自家的简易雪橇上，抖得像筛糠一样。
秦大莲探着脑袋看热闹，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神情，“花儿花儿，咱们也凑近去看看呗！”
可何花儿却并没答话，秦大莲一急，转头看去，就见何花儿正在瑟瑟发抖，“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冷……”何花儿瑟瑟答道。
秦大莲赶忙把被子往她身上裹，一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不会也发热了吧？没有啊，怎么会抖成这样？我看你应该活动活动，咱们去看看吧，你说孙小关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碰过你，简直就是胡扯……”
秦大莲的话还没说完，孙小关高喊了一声：“她肩膀上有个牙印！”
何花儿心里的那根弦忽然绷断，她顿时惊惶高喊起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边，何升也不打孙小关了，他颤巍巍地看向了何花儿，“花儿，你跟大家说，这是没有的事！”
何花儿像是受了刺激，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不动。
何升气急，一把拽住了孙小关的衣领，怒声道：“你放的什么狗屁？”
“我说的是实话！你敢不敢扒开她衣裳看看？”事已至此，孙小关只能死扛，“你打我一个试试？花儿已经被我碰过了，她只能嫁给我，你要是打死我，她就只能守寡！”
何升险些气炸，为了面子，他冲着何花儿喊道：“何花儿！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你让大家看看，他都是胡说的！”
可何花儿怎么敢让人看，她缩在被子里，恨不得能缩到天荒地老。
袁素娘急忙想过去安抚她。
方尧却一把拽住了她，低声道：“这事你别再掺和了！”
“可是这样下去，她八成会想不开……”袁素娘一脸为难。
方尧摇了摇头，“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只要你过去，他们就会全都推在你身上。这事不对劲。”
“是啊，孙小关好几天都没说这事，怎么就突然又提起来了？”袁素娘蹙紧眉头看着，见何升一步步逼近何花儿，不住逼问。
一路走来，何花儿是袁素娘的第一个朋友，见此情形，她实在忍不住，甩开方尧的手便跑了过去。
方尧重重一叹，却还是缓步跟了上去。
“你说呀！你说话呀！”何升冲着何花儿接连吼了十几次，但何花儿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惹的何升怒气大盛，一把扯开被子，拽着何花儿就去扒她的衣领，“你给大家看看！告诉他们，咱们何家不可能出这种事……”
何花儿被他吓到，神情都呆滞了。
袁素娘忽然跑来，一把按住了何升的手，“何叔，别这样，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要不是何升爱面子，要不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定能想明白，确实如此。
可此时，何升正在气头上，他一转头，冲着袁素娘高声吼道：“你滚开！她就是跟你学坏的！我的花儿从前多乖巧，自打跟你们一道，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袁素娘心里一肚子火，可想到此时此景，她只能强忍怒火道：“何叔，花儿被你吓到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升怒吼，“你给我滚开！离她远点！孔文明明就成亲了，你还答应要撮合他们，你是个什么玩意？我家花儿就是被你给教坏……”
他越说越生气，甚至松开何花儿，对着袁素娘举起了巴掌。
就在此时，方尧赶到，挡在了袁素娘身前，沉声道：“何升，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尽管他的声音不高，但其实却一点也不弱，何升的手下意识垂了下去，声音也低了下去，“这事暂且不追究了，你让她别掺和！”
说完，他又转身去虐何花儿了。
方尧转头，无奈地瞥了袁素娘一眼。
袁素娘赶忙心虚地垂下了头。
这边，何升不断对着何花儿吆喝，那边，田刘氏和田三丫在窃窃私语。
“太解气了！扒！扒了她的衣服！”田三丫一脸坏笑。
田刘氏却愁眉苦脸的，“怎么会这样呢？又让她给躲过去了！”
“没有啊，你瞧，何叔肯定没完，待会儿何花儿被亲爹当众扒了衣服，再露出那个牙印来，那可就好看了！”田三丫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田刘氏蹙眉摇头，“她好看不好看的不打紧，我主要是想让方家老三媳妇丢丑，你说说，那个大胡子怎么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这时候还帮她？”
田三丫收回目光，看着正往回走的方尧和袁素娘，冷笑一声，“您别着急，瞧见了吗？大胡子那表情，人人都这么说，他就是不信也得信三分。”
确实，方尧虽然还在维护袁素娘，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要是袁素娘是朱二妹，他八成不会想太多，可袁素娘是他的媳妇，莫莫和梵梵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何升像是疯了似的，一直死拽着何花儿，何花儿招架不住，突然大哭，可何升为了面子，才不管那么多，竟然真把她的衣服拽了开。
一个陈旧的牙印，赫然在何花儿肩膀上招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