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人没有午睡的习惯，中午吃过饭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教室。
有困倦的同学趴在课桌上小憩，也有人正低声聊着某个明星的八卦亦或是吐槽着学校里某个老师作业太多，叽叽喳喳的声音打破了教室的平静。
季知初和季知一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季知一抬眼就看到贺云深趴在桌子上，纵使旁边的人聊得热火朝天，他也没有反应。
侧目瞟了一眼旁边的季知初，他明显也察觉出来贺云深的不对劲，脚步停顿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回到了位置上。
“唉。”季知一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有了冲突才有发展的可能嘛，他们俩现在这样说明感情马上就要有进展了！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通后，季知一也放下心来。
下午是两节连上的数学课。一个略有秃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左手拿着他那有些掉漆的保温杯，右手捧着一沓白花花的试卷。
“同学们，今天两节课我们考试。”
“啊！”
数学老师的这句话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教室里一下就炸开了锅，大家都在痛苦地哀嚎，为自己即将丧失的脑细胞。
“安静，安静。”数学老师双手齐平放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课代表来发一下卷子，大家把课桌上的东西都收一下。”
“哗、哗.......”
白花花的试卷从上面递下来，风刮过，响起哗哗的声音。
传到季知初手上时试卷还有两张，他拿过属于自己的那一张放到课桌上。犹豫了一瞬后，又头也不回的将试卷往后递过去。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季知初以为他要逼自己转身的时候，手上一轻，贺云深接过了试卷。
没有说话，没有碰触。
季知初将手收回，放在眼前。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些难过。
季知初抿了抿唇，“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过段时间......”
一中的教学难度本来就高，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又是出了名的喜欢“打击学生的自信心”。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草稿纸的声音。
季知初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件事，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试卷上。
但耳朵却总是能捕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的声响。
“唰。”是衣服摩擦的声音。
“咚咚”是笔尖在课桌上落下的声音。
还有什么，季知初侧耳倾听，还没分辨出来，背后突然就传来“划拉”一声
是贺云深从位置上站起来了，“老师，我要去厕所。”
讲台上，老师点了点头。
背后又是一阵声响，季知初知道，这是贺云深准备离开了。
但他不敢回头，直到余光中出现了贺云深的身影，他才敢侧头望去。
海城的天气还有些凉，贺云深今天穿的是一中的春季校服。上身是白色的衬衫，下摆扎进黑色的西裤里，将少年高瘦的身形衬托的格外好看。
不过，季知初没有关注这些，他脑海里想着刚才的一幕。贺云深的手为什么要按在肚子上，走路的姿势也不对......
季知初眉心微皱，站了起来，冲老师示意过后，走出了教室。
上课的时间，厕所里没人，所有的门都敞开着。
“贺云深去哪了？”季知初心咚咚跳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朝后面走去，开始时还是走，几步过后，就变成了跑，他有点害怕，就像8岁那年的早上，他一起床就再也见不到贺云深了。
凉风从他耳边刮过，耳朵被冻得很疼。
“呼、呼、呼......”季知初靠着墙边平稳呼吸，右手朝办公室的门推去，还没碰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贺云深抬起头，对上了季知初微微泛红的双眼，“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