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涵手心冒汗,逼迫自己强行对上夏友光的视线,冷静反驳:“你让我给你解释什么?你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是我在针对裴诗言吗?”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杜雅涵有些歇斯底里,“你现在不就是在告诉我这个吗?你现在不就是在把一切对夏家有坏处的脏事泼到我头上吗!”
夏友光直直看向她,眼中掠过一抹失望,终于还是开口:“雅涵,我不想怀疑你,但你做了,我就希望你坦白。”
“可我……”
杜雅涵的话被人打断,有一个人手上拿着两个药瓶赶过来,递给夏友光,开口道。
“这是我们从夏夫人的衣帽间里找出来的。”
夏友光的拿过一个瓶子,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转而交给别人,开口吩咐:“带去医院检验。”
杜雅涵指尖发凉,半晌没说话。
人走了之后,夏友光才抬头示意坐回客厅,一字一句的问道:“那是什么?”
“我现在不管说它是什么,你都不会信我。”
这句话倒是说中了现实,夏友光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就会往这个猜测上去想。
但他明显不想打太极,直接挑明了开口:“所以真的是你?”
“不是我!”杜雅涵有点崩溃,“我说不是我你不信,那你还想怎样!”
这一道声音很高,竟然把夏友光剩下逼问的话都堵回去了。
夏友光远远的看过来,沉沉叹了口气,末了,终于开口。
“我们离婚吧。”
杜雅涵怔在原地,没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夏友光重复了一遍,语调里却没什么耐心,“我也不需要你承认事实,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婚。”
杜雅涵气笑了,当即把包一甩,发疯般的开口:“你要离婚?行啊,那我要一半的公司和财产,你不是说离婚吗?那就一人一半,大家算清楚了。”
“不可能,”夏友光厉声驳回,没给一点商量余地,“公司和财产我只会留给我和阿雪的孩子,至于你,那些钱你一分都别想碰。”
“夏友光,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绝情的男人!”
夏友光倏然抬头,直直盯着她,眼中有一股森然,徐徐问道:“你这反应,是早就知道了裴诗言就是我和阿雪的孩子?”
精心计划的掩埋真相都在这一瞬间失败。
夏友光深吸一口气,直直逼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说!”
杜雅涵攥着包的手越来越近,半晌,终于冷冷笑了一声,摇头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重要吗?你这样逼问是为了什么?夏友光,你一面说要和我离婚,一面又不肯痛快的分开,你还真是个男人。”
夏友光冷脸正想质问,却被突然出现的熟悉女音打断了。
“爸爸?”
他一皱眉,回头去看,正看到夏芷绚穿着睡衣脸上茫然的模样。
对这个女儿,他一直都保持着溺爱的态度,但这会儿和杜雅涵谈判,见状也只能冷硬的点点头。
夏芷绚倒是不在意,乖乖巧巧的找杜雅涵,开口道:“妈,我饿了,你之前说给我做的早饭呢?”
“妈没做,”杜雅涵摇摇手,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你随便去厨房吃一点吧。”
夏芷绚也许是刚从楼上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被爽约了,当即不高兴的凑过来,坚持要让杜雅涵的做早饭。
两次催促下,杜雅涵只能一扔包进了厨房,暂时逃开了这种谈判的环节。
她去了厨房后,夏芷绚紧接着跟过来了,顺便将玻璃门关上。
杜雅涵手中洗着米,正准备熬粥,听到动静后没好气的开口:“你没看到我和你爸爸正在谈事情吗,这个时候要吃什么早饭?”
夏芷绚的撒娇模样在进厨房后也变了,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这是在帮你。你们吵起来的时候我就醒了,一直听到现在。”
“帮我?”杜雅涵忍不住把淘米碗狠狠砸在水槽边上,烦躁的开口,“你要是帮我,就该想办法把一半的家产拿过来,不然全都便宜了裴诗言那个贱货。”
“妈,”夏芷绚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你别怕,你那些瓶子里的药,我都换成了感冒药,如果是因为这一点离婚的话,你完全可以抓着这点反击。”
杜雅涵动作慢了下来,视线也逐渐转到这边,有些不可思议:“你是说,你居然把这些药换成了感冒药?什么时候换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药。”
夏芷绚倚靠在料理台上,默了默,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现在也算是帮了你一把,你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坐稳夏夫人的位置,而不是想着离婚,就算你拿到了一半的家产又怎样,夏氏在爸爸手里,只会一年比一年好,到时候还不是裴诗言的?”
“更何况,爸爸一样都不打算给你,要给估计也是给你几百万,就当时打发人走了。”
一说到这里,夏芷绚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着自己的生母公然讽刺:“当年怎么来的,现在就被他怎么赶走,还真是有始有终。”
这句话虽然难听了点,说的也却是实实在在。
杜雅涵没反驳,只是僵硬开口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妈,好好想想你现在没被爸爸发现的事情,再利用他冤枉你下毒的事,好好做一次反击,只有守住了夏家夫人的位置,裴诗言就算进来,那也都是在你手心里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魔咒,紧紧盘旋在杜雅涵脑袋上。
她点点头,开始在脑中思索着自己的有利情况。
夏芷绚说的对,现在自己还不算倒了,既然药物没有被查出来,那自己就还是清白的,最多就是早早知道了裴诗言的身份没有上报而已,这种事完全可以用私心来解释圆谎,其余的事情,她一概不认就可以了。
现在,优势还在她手上,她不能自己亲手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