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卿瞥了她一眼,觉得有点头疼。
她猜对了一半,他的确是有点顾忌高裕修,一来是他以前的身份,而来是最近看到的现状。
高裕修在裴诗言的公寓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那晚要是不在,谁知道高裕修会不会用点手段,做点什么。
但这只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夏芷绚的事,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就像是裴诗言被谁盯上了一样,也许一眨眼,她身上又被人摊上了什么罪名,被人冤枉诬陷,但这种状况又不能和她明说,裴诗言还没有被人盯上的自觉。
不管是哪种原因,对纪云卿而言只有自己看着才是最安全的。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极度的自负。
但裴诗言没答应下来,就是在拒绝。
纪云卿勾了勾她的手,顺势握在掌心,低喃:“等忙完了,我带你在瑞典玩,我记得你之前有和我说过这个国家,当年还把它规划到了蜜月计划里。”
裴诗言一顿,迟缓的点点头,小声应道:“好。”
当年,是快两年前她和纪云卿刚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天真,在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想到结婚,甚至还偷偷准备了蜜月的安排和地点。她是偷偷准备的,也不知道纪云卿是在哪里看到的,但眼下也不想仔细追究问下去。
事情算是解决了,纪云卿带她回了公寓,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之后,又带回了纪公馆,糊里糊涂的开始同居,虽然用纪云卿的话来说,只是住两天方便之后的行动。
但对成年人来说,就等于同居,所谓的住两天,也不过就是一种说辞而已,她就是真想走,纪云卿也不会放她走。
出发前一天晚上,贺荣打来了电话,和纪云卿沟通正事,纪云卿起身去书房待了好一会儿,又换了一身西装出门。
裴诗言正在忙着设计,等到房间空了才后知后觉。
她用铅笔抵着下巴,对着手稿发呆,喃喃道:“真忙。”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手机攥在手里半分钟了,她才划开锁屏界面,找到号码拨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诗言?怎么了?”
裴诗言心脏一跳,正想开口,却敏锐听到对面似乎还有什么声音。
她僵硬的闭嘴,仔细分辨着。
是女人的声音,尖着嗓子有些嗲,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还能听清她的话。
那个女人边笑着边拍什么,用一种极其娇媚的语调说话:“你不要这样弄人家嘛,进了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不要猴急嘛~”
裴诗言突然觉得有一股恶心从胃底翻出来,她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
没一会儿,来电铃声响起,界面上显示着纪云卿的名字,她只瞥了一眼,就将手机静音了。
纪云卿到底是出去干嘛的?找女人?还是纯属误会?
她不想在电话里吵闹问这些,到底是真是假,等他回来再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抱着这个念头,裴诗言在客厅等了足足三个小时。
纪云卿是在快十一点整回来的,他到的时候,裴诗言抱着靠枕倚靠在沙发上,看样子倒是快要睡着了。
纪云卿又觉得心疼,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打横抱起她,正想带上去,怀里的人却揉了揉双眼,半睡半醒的问:“你回来了?”
“嗯,你继续睡吧。”
听到男人的回答,裴诗言又一头扎回男人怀中,意识继续飘在脑外。
两秒后,她浑身紧绷,所有理智在一瞬间回笼。
纪云卿身上除了酒气,还有香水味,不止一种,但她敢肯定,这些绝对不是空气清新剂。
她被人抱着,身体的细微变化也被察觉了,纪云卿只当她醒了,无奈摇摇头取笑:“现在才反应过来?”
裴诗言脸色变得微妙,想问,话到了喉咙又停住了,只能颔首点头,从男人怀中挣扎下来,要求自己走。
纪云卿倒是随她,才放下来,她的视线就朝着纪云卿裸露的皮肤看去,仔细打量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怎么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徐徐响起,似乎是看她的行为有趣,低笑着问了一句,“我就出去了一趟,看看我是不是还完好无损?”
“嗯,”裴诗言憋着一口气,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不是说明天有飞机要去瑞典吗?今天去哪儿了?”
“公事,去了客户定的地方,谈定了就没事了,明早也不用赶着起床。”
纪云卿脱了西装外套,随便搭在手上,进了卧室,开口道:“我先去洗澡,你要是困了就先去睡。”
“没事,”裴诗言回答的果断,自己也不知道在挣什么,最后还是稍稍抿唇,给出了一个解释,“我去收拾行李,免得明天手忙脚乱。”
纪云卿稍稍挑眉,眼中透着一抹笑意:“诗言你还真是贤妻良母。”
裴诗言推了他一把,径直去衣柜面前翻找衣服,脑子里却不受控制的去想纪云卿说的话。
他说和顾客吃饭?女顾客吗?可要是女顾客的话,香水也不会闻起来那么乱,但如果不是顾客的香水味,他又在外面找了谁?
那可是香水的味道,就这么贴在他的衣服上,也不是大街上随便走一圈就能有的,得有实质性的肌肤触碰,让她不怀疑太难了。
浴室里。
纪云卿将衬衫领带脱了扔下,稍稍皱眉看着这一团衣服,语调里带了点厌恶:“什么难闻的味道。”
纪云卿抓起衬衫,放在鼻尖嗅了嗅,紧紧皱眉,转而扔到垃圾桶里。
这一次的合作也是差不多了,下一次和那个客户再没有高额利润,也用不着他去亲自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