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后会成家生子,云卿是个体贴的人,不仅生活上这样,公事上也是这样,你最好不要被自己的错觉骗进去了。”
“既然我们在订婚典礼上请了你,结婚典礼上也会请你的,你放心,但以后孩子的周岁宴上,就和你无关了。”
“不过也是,你到时候也……”
“夏小姐!”裴诗言忍无可忍,终于出声打断了。
夏芷绚眼底的愤怒掩盖了恐慌,拍桌高声道:“怎么?受不了了?现在他就是我男人,你得接受一切。”
裴诗言静静望着她,声音平缓,仿佛在陈述着什么事:“你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想掩饰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她下药被发现了?!
夏芷绚紧紧握手,指甲都快嵌入手心里,半晌,才扔出了:“你什么意思?”
裴诗言再想端咖啡喝,却发现没有了,放下杯子,语气颇悠长:“如果你想告诉我你和纪云卿很恩爱,不需要你说,只要是你们站在一起,那别人就能看出来。但你现在三番屡次向我强调,看起来太生硬了。”
“你没眼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裴诗言被这位大小姐的刁蛮气笑了,却又说不得什么,只能安静坐着,保持默然。
夏芷绚硬着头皮拖延了时间,足足近十五分钟,还是没看到那瓶药的作用,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弃,起身去结账,末了还不忘记嘲讽一句。
“你呢,工作也不容易,每天再怎么赚钱也就那么点钱,这一顿你也心疼,我付了,毕竟没爸没妈的,过日子也要省点。”
裴诗言就站在身后,一只手摸上自己的包,到底还是收回手,沉沉道:“那谢谢夏小姐了。”
夏芷绚说话的确难听,但她挑选的咖啡店个个价格都不低,而且夏芷绚既然开口了,也一定不会再让她做出任何反对的话。
她赚的钱是自己加班加点劳碌得来的,花在这种华而不实的高消费上,的确是会心疼,再加上这一趟本就是夏芷绚提出来的。
等夏芷绚结账后,但这次也总算是结束了,裴诗言和她一同出去,却意外看到几步开外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
裴诗言双手倏然握紧,眼中的情绪刹那间变得有些微妙。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身边的夏芷绚抢先跑出去,挽着纪云卿的手,甜甜的喊了一声:“云卿,你来接我了。”
这一声让裴诗言回神,她亲眼看着这个一贯冷傲的男人点点头,没有拒绝任何动作,心底泛起些苦涩,莫名觉得麻麻的,很烦躁。
刚才夏芷绚说的真真假假,在这时候都起到了效果。
夏芷绚在这时候适当的插刀:“云卿,送我回去吧。”
纪云卿分起一抹心神朝裴诗言看了看,却很快低头,点头离开,没打算问为什么她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默认,在裴诗言眼里就等于是知情,知道夏芷绚要来找她。
这一个想法掠过,裴诗言心里的情绪更翻滚了。
她咬咬唇,望着男人的背影,不受控制般的脱口而出:“纪云卿!”
男人停下了,没管夏芷绚拽着他的小动作,仍旧回头,眼中掠过一丝情绪,却很快被收敛起,随即是礼貌又绅士的问候。
“有什么事?”
裴诗言愣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
她想不到原因,也想不到一个借口,只是刚才本能的喊了一声,想看看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做了而已。
但这句话,怎么都不可能说出来。
纪云卿站在原地没有动,声音里的压迫却无意提高了一层,逼问道:“你叫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是很难开口的事吗?”
男人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反复问着她这么做的理由。
裴诗言握紧了手,余光无意识的一瞥,却看到正瞪着她满脸敌意的夏芷绚。
在夏芷绚眼里,她像是一个怪物,正在被厌恶着。
裴诗言收回视线,脑中却清醒了许多,再抬头,眼中的慌乱也镇压下来了,摇摇头开口:“祝你们感情顺利,生活幸福。”
除了这一句,她想不到还能说什么话来圆场,夏芷绚站在身旁,身为纪云卿未婚妻的身份站着,并且,她也的确没有别的话要说。
这一句话听起来是最合理的反应。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一点刺激到了男人,纪云卿薄唇轻抿,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讽刺反驳:“这件事不用你来祝福,只要我想,我身边的人都可以幸福顺利,说这些废话来浪费时间?”
裴诗言脸色有点难看,径直回绝:“我想说祝福,所以我就说了,和你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受到祝福的人是我,”男人的语调听起来风轻云淡,“祝福我,还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的感情。”
裴诗言气笑了:“我的感情和你无关,再说了,这件事上还要好好感谢你说的不再打扰!”
纪云卿的视线倏然凌厉,正想驳回,身边却倏然倒下一个软绵绵的重物。
他一愣,下意识去扶,侧身去看,夏芷绚正倒在他怀中不省人事。
纪云卿脸色一变,终于还是没能和裴诗言斗嘴,打横抱起夏芷绚直直上车,勒令司机开往附近的医院。
一通忙乱下,没人再顾得上裴诗言。
裴诗言就待在原地,望着车辆离开,心底有些担忧,更多的是一种压抑的气氛,堵得她心里不舒服。
好在这间咖啡馆本就在医院附近,纪云卿径直将夏芷绚送去了医院,调到了单人病房。
医生来过两次,几次看了看症状,最后都迟疑着开口:“可能是疲劳过度和精神压力过大才会眩晕的,醒来后再做个检查就习惯了。”
纪云卿点点头,目送医生离开,随后拨了个号码出去,低语了几句,便挂断坐着。
二十分钟后,病房门口急冲冲来了第二个人,梳着波浪卷的头发,脚上踩着低高跟,看上去也有三四十岁了,皮肤保养的不错。
女人直直冲过来,趴在病床边上匆忙看了一会儿,忙转头对向纪云卿,着急问:“我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好好的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