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言,作为婚礼的见面礼,那张婚纱照算我提前送给你的,你应该看到了。”
倨傲又刁蛮的语气太好认了,也太让人心生反感。
裴诗言开了扩音扔在一旁,不想贴着耳朵受罪。
对方还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你要是来婚礼,那我给你单独准备一桌,毕竟很多人不认识你,就算是认识,说出来的话你也未必想听,与其强迫自己听下去,不如到时候多准备一副耳塞。”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算是耀武扬威,后面的话赫然带上了点威胁。
裴诗言皱皱眉,客气又礼貌的回答一句:“这就不劳烦夏小姐费心了,到时候你喜欢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我还有工作,再见。”
她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耳边少了一阵吵闹的声音,倒觉得清净多了。
几天下来,她逐渐适应工作,开始认识周围的人。
她不急,有人替她急。
夏芷绚听着派去监督裴诗言的人带回来的消息,知道她开始安定下来,愤愤的在桌子上恨恨砸了一下。
裴诗言怎么还不走!如果她不走,等到以后真的追究起来,那要拿什么来混弄过去?
她在国外待着好好的,怎么就被突然回国了!
夏芷绚越想越懊恼,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总不能现在冲裴诗言下手,如果不得当,极有可能会被裴诗言看出真假来,到时候更丢人。
也许是心底有一层心虚在作祟,夏芷绚浑然忘记了她在裴诗言眼中的印象是嚣张跋扈,做事从没有道理,就算是对她的工作单位下手,也不用理由。
夏芷绚想了许久,终于勉强想出一个办法。
她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等到那头接通了,才失控般的喊出口。
“你知不知道裴诗言已经回国了!”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才悠悠传来一阵男音。
“然后呢?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会忘了当初我们说的吧?”
对面的男音嗤笑一声,声音幽幽的传来。
“我当初和你说定了什么吗?”
夏芷绚脸色一白,隐约想起一开始的结局,她找高裕修联盟,结果却是不欢而散。至于后来高裕修为什么愿意配合她,她不知道,只当是对方默认了这种合作。
但现在,高裕修分明是在否认。
没等她质问,对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只会听建议,至于做不做取决于我自己。所以,我可以听一听考虑一下。”
夏芷绚气的咬牙,却迫于现实,无奈低头开口:“你要回来,在裴诗言身边,想办法和她在一起。”
“如果裴诗言能这么轻易妥协,恐怕纪云卿也不会吃瘪。”那头的声音徐徐开口,似乎包含着什么情绪,“她要是这么容易妥协,就会和我在米国定居,而不是回到国内。”
言下之意,如果他能拿得下,这一年早就拿下了,哪还用得着夏芷绚废话。
夏芷绚听懂了,慌忙解释,“我不是说一定要交往的在一起,只要你和她一起出去的时间长一点,在一起碰面的时间长一点,云卿这边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那头的人安静了许久,才问出一句,“你能拿什么保证?”
“我会和云卿订婚,等到我和他结婚,你和裴诗言就是迟早的事。”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取悦到了高裕修,他这回爽快的答应下了,给了一个回国的时间,让她尽早自己看着安排。
夏芷绚捏着手机,忐忑不安。
她没想好具体该怎么做,但潜意识觉得,应该让纪云卿受一次挫,然后她再出现帮他,这样才会有转机。
几天后,高裕修回国了。
他回到原先的公司处理事务,同时还去查清了裴诗言的公寓地点,径直发给了夏芷绚,还附上了自己会去那里的大概时间。接着,他故意摆出不知道的样子,几次到公司邀请裴诗言出去。
追求者来到公司找人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裴诗言只能无奈的告诉他自己的公寓的大概地址,没告诉具体的楼和房间号。
她以为,高裕修会放弃,却没想到,当晚高裕修就找到了她的公寓,将礼物送到了门口。
接下来的几天,就像是刚在米国的时候,高裕修时不时过来送礼物看她,邀请她出门,哪怕是次次被回拒,也不见得有半点气馁。
高裕修挑着一天下午过来,按响了门铃,耐心在外面等待。
在刚追求的时候总会遇到点坎坷,裴诗言也曾装作自己不在家,直到发现他死活不走,最后终于无奈妥协,即使拒绝,也会次次出来说清楚。
他比平时要晚了半小时,态度也和平常完全不同。
裴诗言一开门,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高裕修已经抢先开口,仍旧是用他一如既往温润的笑容,还有几分亲密的话语。
“诗言,我猜你晚上不想吃饭了,所以我把那家餐厅取消了,换成了电影票,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电影的话,我们可以去新开的乐园那边看看夜景,我记得你的设计要求里就有一项夜景。”
这一番话说的极其自然,听起来反而像是一对相处已久的恋人。
裴诗言被他今晚的动作打的猝不及防,一时间竟想不出来怎么拒绝好。
高裕修第一次安排的这么满,仿佛就是在等她拒绝的措辞。
裴诗言张张口,又闭上了,在脑中想了很多措辞,终于倚靠着门框开口道:“你今晚,安排的这么满,是想听我说三次吗?”
以往拒绝的话只说一次,却没有任何效果。
高裕修仍旧含笑温和的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包容一个闹脾气的恋人。
裴诗言还没来得及拒绝清楚,就被另外一道低沉的男音从中打断。
“原来都找到家里了,到底是我小看你们了。”
这道声线低沉,连带着里面的嘲讽语气,对她来说都太过熟悉。
她绷直了身子,直直朝电梯方向的转角处看去,入目是一个男人倚靠着墙的模样。
男人目光凌厉,状似漫不经心的往这边一扫,却带了无穷的压迫,仿佛是在发泄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