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卿走后,裴诗言才放松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轻颤。
她靠着墙壁,缓缓坐下,一直紧握的右手这才松开,手心里,钻石闪烁的光芒若隐若现
裴诗言低头看着这根被她偷梁换柱留下的项链,心底的委屈突然尽数泛起。
她不舍得扔掉,但也不能在纪云卿面前接下,好在之前和一个学弟学了点小戏法,不然,这根项链要再找回来,恐怕很难。
刚才和纪云卿的那一通对峙,里面有她的心里话。
在她看来,纪云卿有钱,花钱买东西讨欢心,不过就是随手。今天能讨她欢心,明天就能去讨夏芷绚的欢心。
即使绝版又怎样?这样能随手就打发的东西,怎么能算是真正的心意表达?
她在意夏芷绚的身份,却被自尊死死困着不肯开口问,纪云卿也不打算解释。
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时间一旦长久,两个都会遍体鳞伤。
裴诗言不敢轻易再交付自己的真心,只能用这种极端小心的方法,一次次试探男人的真心,和最后的忍耐极限。
但情绪仍旧在她不知不觉中跟着男人同步,只是她到现在还没发现,或许是不愿去承认。
裴诗言握紧了项链,在浴室里坐了快半小时,最后才搭着门站起来,疲惫的回到卧室。
通体银白的项链在暗色的床上分外明显,小阳台上的阳光投射过来,直直照在钻石上,因为光芒的缘故,那半颗心看起来分外闪耀。
裴诗言心里动容,开了手机去搜索“珍爱”的相关信息,看完了设计的来源介绍,她放下手机,注视着这条项链许久,终于还是将它小心收好,放在衣柜深处。
这一天算是彻底毁了。
早上纪云卿的到来再加上后来心情的大起大落,她没心思再做事,干脆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
她一心认定,只要时间足够,她能将今天的心情缓过来。
但她失算了。
临近午夜,她像是失眠了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入睡。
裴诗言刷着消息,心底的烦躁控制不住的扩散,她想去冲冷水,却被再一次响起的门铃阻止了。
门外还是早上的男人,与之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一身酒气,黑瞳中的占有欲涨满,还有迅速划过的一抹受伤。
裴诗言怔了怔,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却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飞快离开,她自己也紧接着后退,一把拉上门把手想关门。
男人从外推进来,深沉的望着她,眼底的掠夺和霸道尽显其中。
裴诗言曾和他同床共枕过,只一眼,就清楚他想做什么。
她心底犹豫,在犹豫的时间里,男人已经亲吻上来。
裴诗言想挣扎,双手却在触碰到男人身体的一刹那犹豫了,最终,她还是选择慢慢环抱住男人宽阔的背。
等到纪云卿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是被小阳台上投射过来的刺目阳光惊扰醒的,因为酒精的影响,他的脑袋还有些疼,眯着眼往床上躺,转身想盖上被子,却迟缓的发现不对劲。
这里不是酒店,也不是他的房子,他身旁还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皮肤白皙,正背对着他,露出满是痕迹的蝴蝶骨,仿佛是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情。
纪云卿仓促坐起,定下心神打量四周,觉得眼熟,记忆里所有主卧的场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才想起这个主卧的主人是谁。
他喉咙有些干,小心翼翼的朝身旁侧过去,想看清女人的面容。
女人似乎睡的不安稳,翻转了身子,侧了个方向睡,姣好的面容清晰的刻在纪云卿眼里。
纪云卿张张口,却发现说不出任何话,就连脑子里也干净的没有任何念头。
他不知道裴诗言会是什么想法,甚至不知道醉酒后的行为是对是错,但他却能清晰的分辨出自己心底里偷偷跳跃的兴奋。
没等他想出该怎么办,床上的女人同样被阳光刺的睁眼。
她半睡半醒的撑起身子,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试图挡住阳光。
纪云卿看着心疼,挪了位置,用身子帮她挡了大半的阳光。
但就是这个举动,让女人彻底清醒过来。
裴诗言豁然睁眼,吞吞吐吐的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前一刻分明还是慵懒,下一刻却变成了漠然。
纪云卿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没来由的笼罩住了全身,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被人抓住一样,没来由的慌张。
他没想过,裴诗言醒来后,如果反感他,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裴诗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找了浴袍随意套上。
她的动作很随意,像是不在意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纪云卿摸不清她是什么态度,头一次有些无措的等着她发话。
但裴诗言没有,她用浴袍盖住了遍布痕迹的身子,抽出柜子到处翻找,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盒避孕药。
顶着纪云卿炙热的目光,她接了杯水,二话不说将避孕药吞了下去。
她刚吞完,身旁的男人嗓音低沉:“你吃了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纪云卿都没能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