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裴诗言将复杂的情绪彻底压制顺理清楚,罪魁祸首却出现在她家门口,挡住了她的路。
见到人的那一刹那,裴诗言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失控了。
纪云卿身上仿佛有魔力,她不受控制的看过去,却一眼能看出他的疲惫和消瘦。
她想起下午办公室里那群人说的话,紧紧抿唇,无意识的将一个这个错误背到自己身上。
纪云卿仍旧是那衣服温和的样子,掩饰住了眼中的疲惫,声线温和:“诗言,今天你们导师给你放早假了,时间还够早,要不要一起出去?”
这个男人一开口,裴诗言就想到夏芷绚曾经示威的话。
她心底的失落和凉意逐渐泛起,绷紧了脸,藏住所有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漠。
“纪云卿,你现在应该没时间来找我。”
“你想我不来找你吗?”纪云卿声音温柔平缓。
裴诗言心底的钝痛逐渐蔓延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她艰难的转过头,僵硬的点头,做完这个动作,站定在原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男人没说任何话,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一只大手落在她头上,动作轻柔的蹭了蹭。
做完这个后,他就抽身离开。
裴诗言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终于找回了全部力气,正常的开门回家。
虽然那天这么说了,但纪云卿却仍旧是我行我素,只是在她面前露面的次数不那么频繁了。
察觉到这一个微小的变化,说实话,裴诗言烦躁了几天,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她烦躁的时候,喜欢背着画板出去写生,还要看到自己觉得好的景色,就会停下脚步,安心画画,只有这个时候,她心里才能平静些。
不管是山水风景,还是街头小巷。
裴诗言连着出去了两天,第二天在一座山上耽误了时间,等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了。
她拦不到的士,只能自己走回去,好在路不算太远,还能忍受。
米国首都的夜晚,看起来平静美丽,但偏僻角落里总会蹦出几只“恶犬”,成为美丽景色中的一枚特殊点缀。
裴诗言走的脚疼,甚至荒唐的想过要不要报警让警察送她回去,但很快,就被眼前突然横蹿出的几个人挡住了。
只要一眼,就能轻易认出米国人的工作身份,尤其是眼前这种人,几个混混,无业游民。
裴诗言下意识抓紧了画板,不让自己轻易显现出慌张的脸色,平静的问道:“你们要什么?”
“挺上道啊,”其中一个带头的上前,上下打量了她,随即命令,“把钱给我们。”
裴诗言很识趣,当着他的面把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却连整百都不到。
那混混脸色瞬间阴沉,挥着拳头恐吓:“你打发乞丐呢!我要所有的钱!”
“我今天出来没带什么钱,就带了来回路费和饭费,这是我回去的路费。”
她说的诚恳,让人忍不住去相信,但这招对人品低劣的混混没用。
“没钱?”混混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声音高昂,“没钱,那你就别想走!”
剩下几个脸上纷纷露笑,也跟着上前,大胆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裴诗言觉得恶心,捏紧了手上的画板,趁着领头的不注意,一把将画板往他身上砸,转身就朝灯光明亮处跑。
混混多年浪迹街头,打架和跑步做的比一般人要好,裴诗言没跑几步,就被他们追上来了,握住手腕反手将她压倒在地。
她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几乎都听到骨头的悲鸣声。
但现在她没空为疼痛分心,混混已经上前围住她,一个个都想上来动手分一羹粥。
裴诗言死死闭眼,等着一个手上的禁锢松一点,打算随时反击逃跑,即使她不知道成功率会有多少。
“住手。”
“谁啊!”
“你是谁!”
混混的声音连片起伏,一个个都惊慌的站起,本能和危险来源保持一个距离。
裴诗言只感觉手上空了,正想爬起来逃跑,却被另外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她心里一凉,耳旁却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走!”
纪云卿!
裴诗言张张口,却吐不出一句话,她心底的委屈全数泛起,想扑进男人怀里哭一场。
但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她顺从着纪云卿的动作爬起来,被护在身后。
混混到底只是被一时偷袭吓得慌乱,发觉对方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仗着人多的底气,他们又围上来了。
纪云卿攥住裴诗言的手,压低了声音,沉沉道:“等下如果我们动手,你就跑,知道了吗!”
裴诗言很想拒绝,但一对上男人认真的眼神,所有的话都变成了认真的点头。
混混有四五个人,这会儿全数围上来,一个个都冲着纪云卿去,没时间管裴诗言。
裴诗言抢先跑出一段距离,动作迅速的报警,报完警后她在周围找着趁手的武器,好不容易在路边发现一根铁管,再回头看现场的战况,却发现自己的担忧有点多余。
纪云卿的应付那几个混混并不容易,但也不吃亏,在自己力竭之前先撂倒了两个。
裴诗言拿着铁管,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路灯下,有什么东西的光芒似乎一掠而过,刺着别人的眼。
裴诗言瞪大了眼,高声喊道。
“纪云卿!你身后有刀!”
晚了!
裴诗言亲眼看着一把护身用的匕首刺进了纪云卿的左臂,混混头子还想往下扎。
她想喊,却发现自己失声了,喊不出声音,也动不了脚步,直到看到纪云卿苍白的面容,她攥着铁管猛地朝这边跑过来,跑的近了一把将铁管朝混混头子的脑袋上砸去。
她挡在纪云卿面前,声音尖锐:“我早就报警了,等会儿警察就来了,你们是打算进警局还是赔医药费!”
这一句话点醒了几个混混,他们面面相觑,愣了两秒后的撒手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