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人?她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这会儿护士也隐约记起了事情的大概,开口:“我记起来了,是一个酒精中毒的病人,还在病房里躺着呢,不过刚才好像醒了,看那边的护士过来说他要出院。”
“酒精中毒?”夏芷绚眯起眼睛,追问道,“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叫纪云卿?”
护士好奇的瞥了她一眼,还是翻开记录,找到裴诗言后来帮忙填写的登记。
“对,就是纪云卿。”
夏芷绚的脸黑了,最后还是吩咐道:“请不要把我们两个来过告诉他,我妹妹和我都不想在跟他有什么牵连。”
这句话太容易让人琢磨,护士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迟疑了半晌,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夏芷绚冷着脸离开,没趁着这个时间再往纪云卿身边凑。
三天后,纪云卿面色如常的回公司,一如既往处理公事。
三天前他出院的时候问过护士,却得知他病房里并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弃,承认那阵脚步声也许是自己刚醒来的幻听。
从病房出来,纪巡便把他喊去,说要听最近公司的现状。
三天时间,他从医院出来又进了纪家,将老狐狸纪巡摆平后,这才回到了公司。
刚到公司没多久,贺荣就通知他有一个重大的会议。
会议开了半小时,管理层的人才开始正入主题。
“以上的那些加起来,我们可以考虑去米国发展跨国物流,多一个国家和分公司,对我们有利无害。”
“我反对,他定的地方是米国首都,那里的竞争者数不胜数,我们在那边又没有经营,人生地不熟,拿什么去竞争!”
“我们在思国的分公司不也是这么开设的吗?风险当然有,但如果不试一下,就只有国内这一块地方,怎么去发展?”
“那也不能……”
几轮争吵下来,也没一个去中和调节的人。
公司最近的计划就是拓展,几个人投票,将分公司开设到米国首都。
这一个决定遭到一些人反对,但支持的居多,其中为首的,就是ZK的总经理纪云卿。
在听到这个提议后,他首肯赞同。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米国这两个字的时候悸动多大。
这一个决定最后还是被少数服从多数的常规决定下来,米国的分公司设立就这样成立了。
公司刚开设,难免要带几个能人过去将分公司撑起来,为了这一个表率,纪云卿决定亲自跟随。
这个大胆的设想刚说出来,就被一些管理层否决。
“不行,纪总你主坐ZK就行,至于米国,我们几个组团过去就行了。”
“是啊,纪总,只是没稳定的分公司,你现在没必要一起跟过去。”
类似这种的否决还有很多,但纪云卿凭着强大的压迫,就这么决定了。
“我要去米国,亲自看到这个分公司,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就当我是去旅游顺便看分公司的,我自己会另外待在别的地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却又提不出什么异议,纪云卿去米国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他们都以为纪总公事公办,在公司上费尽心思,恪尽职守,就差活成了一个劳模,但谁都没想到,米国的决定,纪云卿存了大半的私心在。
这件事定下来后,纪云卿在后面推波助澜,进展也比计划提前了一些日子。
一星期后,纪云卿检查登机,坐在航班上,竟觉得有些分外的熟悉。
一回生二回熟,来过米国几次,对裴诗言的公寓和学校,他都记熟了。
贺荣是他的得力助手,但因为公司的事情,不能一并跟过来,只能留在国内,一起跟来的是另外一个小助理。
纪云卿觉得麻烦,干脆甩掉了小助理,所有的琐事自己一并做了。
他找到裴诗言的房东,想长期租住裴诗言楼下的房间,但却被房东告知,楼下属于另外一个人,他需要去另外一个房东那。
纪云卿觉得麻烦,却又忍着去找了,见那个房东坐地起价,干脆将这一套断价买下,把那个房东的话给堵死了。
先将临时的居住场所处理好,他算了算时间,估摸着裴诗言这会儿还在学校,干脆熟门熟路的朝着学校去了。
今天是周末,房东说过裴诗言不在家,那她也只能在学校,米国的大学里,周末不一定放假。
纪云卿熟门熟路的找到她所在的教室,站在偏僻的侧门,小心的朝里面探望,寻找熟悉的身影。
教室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坐着,总共也有十多个,裴诗言坐在旁边,离他还算是近。
她正低头在画本上画着什么,专心致志的模样分外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前。
纪云卿没上去,只是站在一个角落,利用视线卡角,几近沉迷的望着她,眼中的情绪肆意翻滚。
如果没有高裕修和纪巡当初的阻挠,也许这个时候他会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经历各种起伏。
或者当初拍婚纱照的,会是他们。
纪云卿双手紧握成拳,倏然警惕的盯着对面正门进来的人。
自从那次婚纱照之后,高裕修的身影也被他划入警戒范围内。
但现在,这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自然的朝着裴诗言方向走过去,坐在她身旁,声音不轻不重,却凑巧能让他听清。
“去吃饭吧,都要到饭点了,我已经预定了位置,就是之前你觉得不错的店。”
话顿了顿,高裕修探过身,诧异的开口:“你在画新设计?是米国的还是自己这边的?”
话停了有几秒,熟悉的温和女音才徐徐响起。
“自己的,不外用。”
裴诗言将画本递过去,脸色平淡,仿佛两人这样的举动是一种日常。
这一个看似默契的举动深深刺着纪云卿的眼,他紧紧抿唇,心底泛起一阵酸胀,脸上掠过一丝戾气,那双黑色瞳孔里更多的却是失落。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转身离开,却没听到裴诗言的下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