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骂，侮辱，没有一刻的安生，也没有让她喘气的时间，高家几乎把和尚婷婷有关的事全都推在她头上，认定是她做的，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将她逼上绝路。
那段时间活的实在太累了，有好几次，裴诗言甚至都有过轻生的念头。
现在既然熬出头了，那她就不想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宁宁。”
柳宁回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这次的签约合同，你帮我去吧，他也许只是看上了我们工作室未来的发展前途和能赚的利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谈价的时候需要注意续约合同上面的要求和注意事项。”
裴诗言的语气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柳宁迅速回过神，认真听她嘱咐，没再开口搭腔。
等裴诗言将这些事嘱咐完了，柳宁才应着时间去了地点。
柳宁回来后，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
裴诗言正想走，却被她掐着时间的踩点回来，抓住了手哀嚎着。
“诗言！你可把我害惨了！”
裴诗言被这一嗓子嚎的有点莫名其妙，思来想去觉得是自己关心不够，开口关切的问：“合同不顺利？”
“合同顺利，我不顺利。”柳宁回到座位上，将合同抽出来放在她面前，仰靠着椅子，有气无力的开口，“这一趟过程实在是太恐怖了，以后再有和高裕修的合作，你千万不要再找我过去了，实在太惨了。”
“惨？”
裴诗言伸手从桌上拿过文件，简单翻了翻，挑着重要的事项看，一一确认没有什么漏洞后，再偏头看她，开口问，“怎么惨了？这份合同对我们还挺友好的。”
“是啊，”柳宁爬起来，细细开口描述，“你不知道，我到门口的时候就认出高裕修了，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起码还是有个人的态度，我一进去，他确认我是来签合同的，脸都冷了，我还以为店里打了空调。”
裴诗言失笑，回想起自己那一年面对高裕修时的恐惧和害怕，这会儿想起来居然遥远了几分。
她摇摇头，开口道：“我和他还有关系的时候，他对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也许对你还轻了点。”
柳宁一愣，显然没想到曾经的前妻会是这个待遇，她嘟囔着：“难怪你说不可能，感情是因为态度原因，那他还真的是看中我们工作室的利益了？”
“应该是，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男人心，海底针。”柳宁倏然想起什么，又凑上前开口道，“但是说利润，我觉得不够牢，你说，要是合同上的条件苛刻也就算了，但偏偏对我们还都是挺友好的，还有一些地方主动让利润给我们，这么平分下来，他们也不算赚的特别多，也就是彼此彼此，至于吗？”
“问得好，”裴诗言将合同往柜子里放着，一锁，回头夸奖，“这是我见过最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了。”
“所以是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答案，还让你去做什么。”
柳宁一时语塞，又重新恢复成仰靠的姿势，无力叹气：“算了算了，没有老公纪云卿这样好的男人，就算凑上前来也不算什么。”
“宁宁！”裴诗言声音有点小了，“话不能乱说，容易落话口。”
柳宁耸耸肩，没再继续说下去，没揭穿好友脸皮薄的真相。
全部人都以为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就连裴诗言也认为，续约的合同签了，高裕修总该放过这单生意了，但到了第二天她在工作室门口看到人的时候，着实愣了。
高裕修看到她的身影，抬手打了招呼：“商业伙伴裴小姐？”
这一句诉明身份的话让裴诗言所有回避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高裕修眼中的情绪明显缓和了，笑道。
“昨天来的不是主负责人，我怕我们公司被轻怠了，今天来你们工作室看看。”
在裴诗言看来，高裕修就是来找事的，和夏芷绚的性质差不多，唯一一个区别，就在于夏芷绚的目标明确，但高裕修还让人看不透原因。
到底现在还是商业伙伴，这么一句话下来，裴诗言不得不接。
“我想你误会了，我们的工作室核心人物不只有我一个，那个签合同的负责人，是我一个极其信任的人，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们这边的态度问题。”
“裴诗言，”高裕修突然靠近了些，缓缓开口，“我怎么敢再相信你的话？你说签合同，结果却让别人来敷衍我，以后给我订单是不是也会这样，表面好听，实际上敷衍一下了事。”
裴诗言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抬头，勉强挤出一抹笑，用所有的耐心开口：“高总，你言重了，我想于公于私，我都有足够的理由，如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执意要反复询问，那我也没办法。”
仿佛是察觉到她情绪里微变的不耐烦，高裕修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模样，：“我来这里，是公事，我们既然签了长期的合同，那我们应该谈谈以后单子的归属问题和利益问题。”
“利益问题合同上面不是写着？”
高裕修轻笑，口吻中有一抹不自觉的高高在上，“这种东西，合同说的只是绝大部分，大多都是见面再说的，裴诗言，你设计本事的确很不错，但在商业这方面的本事还不够，什么时候被人狠狠坑了一笔也不知道。”
这一句话不带任何歧视，反而是最公正的一句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然之前那么多事就不用纪云卿暗中帮她处理了。
但裴诗言也的的确确在学习长进，到现在，所有的努力都被高裕修一句话打死，她难免有点气。
“这点是我们的分内事了，高总你要是想谈利益的话，等有了确切的单子再谈吧，那位是以后的负责人，她会负责厂商这一块。”
高裕修并没有在那位负责人身上多看一眼，迅速转头看回来，忽略那句话，追着裴诗言开口追问，一问就一直到了下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