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醒来,吊瓶已经挂完了,手背还贴着医院特制的创口贴,昨天还赌气的男人趴在床边像是睡着了,她只一思索,就将大概都猜出来了。
又让他照顾了自己一回。
一想到纪云卿,裴诗言又有些气结。
昨晚还和夏芷绚在一起,今天又到她面前来照顾,这是做什么?
裴诗言紧紧抿唇,倚靠着靠垫,眼中的情绪转变,思绪也千万环绕。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从一开始,纪云卿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走下去的机会就太渺茫了,只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现在外面都传着,纪云卿的联姻对象是夏芷绚,现在的他也挣扎不开。
她在意了,而且还放在心尖上计较,但都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但如果,她对纪云卿其实不是爱情呢?只是因为和高裕修离婚后,他恰巧在这个时间出现,给了她温暖,才导致出她觉得很爱他的幻想呢?
如果换个人,行不行?
裴诗言所有的思绪卡在了这一步,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像纪云卿刚开始那么温柔以待。
直到想累了,她还没想出个判断来。
她想躺回去,却不料不小心牵扯到了纪云卿。
纪云卿的反应力飞快,本能起身,迅速清醒,将视线落在裴诗言身上。
下一瞬,裴诗言就听到了偏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还有一丝担忧:“高烧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像是她搬进纪公馆一样,仍旧是温和礼貌,每次和他接触,总感觉自己是被放在第一位的。
但谁知道,夏芷绚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一想到这一层,裴诗言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心头莫名梗塞着,分外的胸闷。
她躺下摇头,望着熟悉的的面容,仔仔细细打量着五官,最后对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终于,她开口了。
“纪云卿,我们分开吧。”
纪云卿手中一顿,偏头看她,唇角带着些僵硬:“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男人眼中隐隐透出些邪气,一丝丝危险浅浅的透出,对着面前的裴诗言。
裴诗言突然的心里有点没底,却又莫名的平静,对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们分开吧,就此别过。”
“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这一次相遇是缘分。”
“裴诗言!”
突然的男音打断了她,声音提高了,其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裴诗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没再继续说话。
纪云卿低头望着眼前的人,闷着一口气,唇线笔直,冷声开口:“你现在要和我划清界限?”
裴诗言想点头,但本能阻止住了她。
眼前的男人阔步向前,向她逼近,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那一张帅朗的面容离她只有几厘米,说话时的气息都快喷在她脸上,无端出了些怒气。
“我答应了吗?”
下一瞬,她的下巴被迫抬起,唇上覆着一片温润,随之一起闯进来的,还有纪云卿的霸道。
他在强取,用最霸道最蛮横的办法,在告诉裴诗言,她现在是他的女人,他不同意她的离开。
裴诗言一瞬愣神后,迅速反应过来,刚从高烧中出来的她握紧拳头砸在对面的人身上,奈何没什么力气,不痛不痒的。
裴诗言挣脱不开,只能狠心一咬。
面前的纪云卿身形一顿,随即扣紧了她的下巴,索取的更深,等他满意退出来时,薄唇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和血滴。
两人分别用行为表示了他们的态度。
纪云卿的抬抬下巴,眼中划过一抹狠戾,随即却变成了一抹坚定:“我没答应,你就不能走。”
裴诗言气笑了:“纪云卿,你知不知道好聚好散这几个字怎么写。”
“我们本来也不算是好聚,凭什么好散,我没同意,你现在就还是我未婚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让人下意识的信服。
裴诗言咬唇,脑中在一刹那想起了许多,终于还是没再争执,扭头看向别处,故意忽略他。
纪云卿的火气也在刚才被裴诗言挑起来了,一皱眉,转身关门,留给裴诗言一个空间,之后,他就派秘书过来送饭看情况。
秘书是一个男的,做事极其有条理,顾虑到许多,一个让人舒服却又不想靠近的人。
裴诗言也没想从这个秘书中套口风,只在出院的事情上问了问。
贺荣回答道:“裴小姐,你的出院时间还有一天,大夫说了,你这次烧的太严重了,需要好好养养,至少要之后才能回去。”
裴诗言哑口无言,只能继续在病房里待几天。
到了出院当天,裴诗言接到了一起意外的通知电话。
“喂?好,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要是不麻烦的话你就再等等我。”
“不麻烦,”对面那头的男音声线偏高,但却尽力柔和,“这件事牵扯到工作,我能等,你随意就好。”
裴诗言挂断电话,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现在碍于工作必须要听前任的电话,不能受干扰,第二个,则是现在和纪云卿的冷战。
想了几秒后,她果断选了前者。
正巧赶在要出院的时间,裴诗言干脆直接去定好的地点,走得急,也没和秘书说一声。
这两天让秘书来照顾裴诗言也不全是纪云卿的本意,贺荣刚回来,公司还有许多事要交接,至少要做给纪巡看。
他记着出院的时间,匆忙过来,却没料到扑了个空。
纪云卿站在空荡荡的病房门口,脸色僵硬,环视了两圈,眼中的温度骤降,周身的气息逐渐冷下。
在门口站定了许久,他阔步离开,朝着大厅中央的护士主区阔步走去。
“你说裴诗言小姐吗?”护士调出档案,看了一眼,再抬头对眼前的男人开口,“她前不久自己出院了,因为身体状况不错,所以我们就答应了。”
“还有留下来的消息吗?”
护士耿直开口:“没有。”
纪云卿笑了笑,唇角的弧度公式化极了,眼中没有一点温度:“我知道了,麻烦了。”
护士摆摆手,还没开口说一句不要紧,眼前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看起来有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