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看着外面这个男人,可能是陷入了片刻沉思。
向箖:“你是怎么进来的?”
时云州:“贿赂进来的。”
向箖:“......”
伸手去拿外卖,时云州:“我帮你拿。”
说着低身去拿放在门口的购物袋。
向箖:“不用,给我就好。”
时云州直起身来,看看向箖,直接手臂挡住门板,然后单臂环住向箖的腰把她抱了进去。
接着他放下向箖,再转身去拿门外的东西。
拉上房门,两只脚分别踩进鞋套盒里,就这么一气呵成,径直往里走去。
向箖:“我没让你进来。”
时云州:“我不进来,去哪?”
向箖:“你爱去哪去哪。”
时云州自来熟地打量一下房间,就走去把购物袋和外卖放在餐桌上。
然后打开冰箱,欣赏了一下空置冰箱的内部结构。
接着把他买来的食材填放进去。
向箖还在门口站着,这个时候她其实已经应该气到七窍生烟了。
但却只是皱着眉,看着时云州无奈道:“时云州,你要是真没什么事,就到大街上劫富济贫去吧。”
时云州却头都没回,只是笑了下:“我的房子正在进行资产清算,暂时回不去。”
这话让向箖一愣。
且不说资产清算是不是真的影响他住,只是问道:“为什么进行资产清算?”
时云州:“不是财产赠与吗?以后我就是穷光蛋了,你拿了我那么多钱,不准备负责吗?”
向箖:“......”
她走上前去:“时云州,你真的是不是......赠与的前提不是你出现意外吗?现在你好好的,还赠什么?”
时云州却没立刻接她的话。
而是先把所有买来的东西都填塞进冰箱。
关进冰箱门,折叠起袋子,才转身看向向箖:“向箖,我除了钱,也没别的了。”
向箖心头一滞。
时云州:“我把我有的都给你,能收留我一下吗?”
时云州靠近过来,向箖下意识想往后退。
但她不愿这个时候往后退,于是移步走向餐桌,拉开餐椅,坐下,把外卖拿到跟前,拆解起袋子来。
时云州:“就吃这个?”
向箖:“这不好吗?”
时云州:“我午饭还没吃。”
向箖:“......嗯。”
时云州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你分我一半,我给你做好吃的。”
向箖:“......”
他俩自从做了邻居,就没少闹矛盾。
现在这样,竟让向箖感觉恍惚像是他们从前闹矛盾的时候。
向箖:“沈爷爷教过,不为金钱媚骨,不为斗米折腰。你就算把全部身家都给我,什么也换不到。”
时云州却是不以为意:“千金散尽还复来,娶老婆的机会,这辈子只有这一个。”
向箖:“......别浪费时间。”
她把外卖盒子盖了回去:“这些够我吃了。你如果饿了,就自己做饭吃去。”
把她的三明治套餐外卖,拿去茶几那边。
时云州的目光跟着她,倒也果真去打开冰箱,拿到几样食材,然后走去了厨房。
向箖有一份三明治,一小份蔬菜沙拉和水果玉米粒。
这些东西的口味非常清淡,但不算难吃。
她在这边吃着她的健康晚餐,隔着推拉门看到时云州在厨房忙做饭的身影。
如果不是时云州过来,她的食欲应该会更好一点。
怎么就让他进来了?
还让他到厨房做饭去了?
其实向箖的心情缭乱得很。
等她慢悠悠地把饭吃完,时云州打开厨房的门,他的晚饭已经上桌了。
于是向箖就起身走到卧室去了。
关上卧室的门,很久都没再出去。
抽屉里有几份之前在看的工作方面的东西,工作室已经把今天的工作汇报发了过来。
她忙着这些东西,又看看《早春》在国际电影节上的相关报道。
看向房门。
时云州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是不是走了?
到应该去洗漱的时候,向箖打开房门走出去。
没看到时云州在客厅。
却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行李箱。
她顿住脚,看向了阳台。
时云州正待在阳台,跟谁打电话。
他也看到向箖,向箖挪开目光,走向了卫生间。
向箖洗漱的时候,时云州从阳台走出来,打开了他的行李箱。
向箖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时云州已经把他的换洗衣物、睡衣、洗漱用品......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茶几上。
向箖:“......你还要住在这?”
时云州:“我睡沙发。”
向箖:“我真的不想为难你。我这里庙小,你回去吧。”
时云州转过身去,继续收拾。
他还拒绝交流了。
时云州说要睡沙发,竟然真的就睡了沙发。
向箖都没有想到,他这次真的这么老实。
时云州洗完澡,换上睡衣,拿起向箖的一个抱枕,放平当枕头。
熄掉客厅主灯,往向箖房门那边看一眼,然后就躺下了。
向箖白天补过觉,虽然已经躺在床上,但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本来就习惯晚睡,这下恐怕要更晚睡了。
何况外面还躺着一个时云州。
有些噼里啪啦的动静。
拉开窗帘一看,见窗玻璃上正扑着雨点子。
外面树影摇晃,根据经验,应该是要起大风。
室内还开着空调,感觉到气温有些凉。
向箖转身走去衣柜,拿出一床薄被,然后打开房门,走去外面。
阳台那边没拉窗帘,正被一道道闪电划亮。
向箖拉上阳台这边的窗帘,借着夜灯的光亮朝时云州走去。
他正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应该是睡着了。
倒是不挑地方。
向箖扯开被子,给他搭上,正要离开,手却被握住了。
她看向时云州,而时云州也正看着她。
时云州手上一用力,向箖猝不及防,向他倒去。
被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向箖恼道:“你又......”
时云州却只是抱着她道:“我抱抱你,什么都不做。”
贪恋一般用额头蹭了蹭向箖的额角。
时云州:“被你关心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深邃的目光溶于昏暗,声音喑哑低沉得像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