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卫不愧是军中精锐,虽然数量不多,但得到他们的加入,整个盾阵变的愈发牢固了起来。
辛图指挥着人马反复冲杀,却根本没有收获很多的战果。
时间流逝,经过半夜厮杀,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
吉纳利早已带着昨日刚刚抢来的两个齐人女子回到了营帐歇息。
身为突厥单于之下最最尊贵的左贤王,他可不会通宵观战,再说在他心里,自己麾下的精锐吃掉那些软弱的齐军,根本只是时间问题。
何旭成视线越过北莽人的营地,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在等待着机会的降临,成败,在此一举。
城下的厮杀仍在继续进行着,喊杀声震动天地,不时有士卒失去生命,鲜血染红了大地。
倏忽间,一束烟花在北莽人营地后方升上高空,炸响后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
“将军!”
“是信号,我们的五千骑兵已经成功绕到北莽人后面了。”
副将难掩激动的大声提醒贺旭成,在城墙上看着袍泽在下面生死搏杀,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感觉实在是太憋屈了。
“敲响战鼓,城内所有人全部出城加入围剿战。我要让北莽人三年不敢向南而望!”
何旭成用力一掌拍在城头上,大声吩咐一句后转身下楼,他要亲自带人冲杀,在城墙上观战已经无法满足他激荡的内心了。
“杀!”
不过半炷香时间,镇北城城门打开,惊天的喊杀声从城内传来,一声声呐喊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喊杀声惊动了正与一万步卒厮杀的辛图,抬眼望去,只见无数士卒如潮水般从城内汹涌而出,他们高举手中的武器,用最快的速度向着战场飞奔而来。
“撤,快撤,所有人立刻脱离战场,返回大营!”
看见这一幕的辛图惊怒交加,慌乱的躲过刺向自己的长枪,顾不得反击,朝着四周大声命令着。
“弟兄们,跟我上,缠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由于盾阵被破,已经亲自上阵杀敌的金刚看到城门打开,援军即将到来,将一名北莽骑兵从马上扑下来后,激动的大声吼道。
“杀啊,老子今天就算把命扔在这儿,也绝不会让你们这群狼崽子溜了。”
“槽,压着我们打了这么久,这会儿想跑,没那么容易,先问问爷爷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看到援军到来的齐国士卒士气大振,本已经疲惫无比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全部振奋精神,向着仓惶撤退的北莽骑兵扑去。
已经在这个战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他们不能,也不敢让这些沾满袍泽鲜血的敌人逃跑。
一名北莽骑兵疯狂的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齐国士卒砍杀,眼前一亮,竟已是冲出精灵重围。
然而他还来不及庆幸,就被一个飞身扑来的身影扑到了马下。
在巨大的惯性之下,两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闷哼。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无法起身。
“齐狗,你们是不是疯了!”
这名北莽骑兵摇摇晃晃的起身,几经挣扎后总算稳住了身形,冲着同样用长刀杵地才站起来的齐国士卒怒吼道。
“嘎嘎,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齐国士卒却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长刀拖地,佝偻着身体,一步步慢慢向他靠近,口中低喃着,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面对此等场景,北莽骑兵也彻底疯狂了,挥舞着手中弯刀便扑了上去。
噗嗤一声,没有想象中的金铁交击的声音,他的耳中反而是传来弯刀入肉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定睛看去时,却看到了让自己亡魂皆冒的一幕。
自己的弯刀准确无误的砍中了对方的肩膀,鲜血浸润了刀刃。
但那名齐国士卒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就在这一愣神之间,战刀划过脖颈,这名北莽骑兵不可置信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仰面倒地。
“大哥,弟弟没给你丢脸…”
斩杀敌人后,这名齐国士卒口中喃喃自语,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同样倒在了地上。
这只是整个战场的缩影,面对北莽骑兵的垂死挣扎,每个齐国士卒都在用自己的全部阻挡他们。
砍不到人,那就直接砍马腿。
手中长刀折了,那就用拳头,用脚,用牙齿,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走一个敌人。
战马人立而起,在辛图的控制下重重的踏在一名齐国士卒身上,瞬间将他杀死在转瞬之间。
之后手中弯刀奋力劈砍,将周围上前围堵自己的齐国士卒杀的人仰马翻。
此刻,辛图不敢恋战,也顾不上自己被齐军死死缠住的属下,纵马向战场外围跑去,不然等到镇北城的援军抵达,自己就真的得交待在这里了。
就在他眼见就要冲出战阵之时,一股巨力从侧面传来。
胯下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好不容易提升起来的速度瞬间被降了下来。
作为这次指挥万人军团作战的最高将领,金刚早就死死的盯上了辛图这员北莽悍将,眼见他策马从自己身旁路过,直接一个虎扑,狠狠的撞在了辛图的战马身上。
他自己也被这股反震力震的退出了很远,整个人都陷入了晕乎乎的状态。
“你找死!”
眼见自己逃跑的计划被打断,辛图大怒,趁着金刚神志不清,举起手中弯刀就杀了上去。
“将军小心。”
一直护持在金刚身旁的亲兵大惊,赶紧上前将金刚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护住了还未完全清醒的金刚。
弯刀没有丝毫停顿,重重的劈在了这名亲兵身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正好落在了金刚的脸上。
“小轲!”
在鲜血的刺激下,金刚瞬间恢复了神智,看着死死护在自己身前口吐鲜血的亲兵,如野兽般嘶吼了起来。
“我要你死!”
趁着辛图手中弯刀刚刚劈出,旧力未散,新力未生之际,一个大跨步,抱住了战马的头颅,然后腰部下沉,用尽全身力气将马头往地上狠狠一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