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散愣了一下，疑惑道：“为什么不行呢？”
虽然比起其他人对他的其他称呼，阿散这个称呼甚至有些过于璃月化。
他这个名字，若是换个模样落在璃月人当中，就和街边的阿发、阿大、阿宝没什么区别。
萍姥姥叫他阿散的时候，他也感觉可亲切了。
所以说——阿散这个称呼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吧？
阿散不理解，钟离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
钟离却有些恍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从上个世界回来以后，就觉得阿散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
原来最奇怪的点就在于，阿散他的名字啊！
上个世界的游戏原本已经要更新出阿散的相关任务了，只是最后惨遭停服。
但是阿散的剧情到底是已经做好了，官方就直接以动画的形式放了出来。
辛淼重点关注到了七圣召唤，钟离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阿散的相关。
但是钟离在极速冲浪的时候，却是注意到了阿散的相关剧情的。
官方的剧情里面，散兵被纳西妲妈妈捡走以后，就和纳西妲做了交易，为纳妈妈做事。
随后他接触到了纳西妲刻意留在世界树里的信息，知道了自己以为的背叛里面，甚至还有博士在搅局。
于是散兵在世界树里面删除了自己……
对于剧情，钟离是不想评判的。
反正落到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不一样了。
阿散大概是不会有机会去世界树里面删除自己了。
只是散兵的悲剧，离不开丑角的安排。
还有化名为枫丹工匠埃舍尔的博士的运作。
他加入愚人众以后，大部分时间，也受丑角的安排，在深渊奋战，并且以人偶之身，充当了博士的实验品多年。
女士曾经说过，散兵之所以能够成为执行官的第六席，只是因为他比其他人更耐造。
虽然愚人众执行官里面的相互倾轧现象严重，而且很少有人对自己的同事留几分口德。
但是钟离起码可以推测出来，散兵在愚人众里面，其实和其他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大多数人没有和他接触过。
毕竟他大部分时间，其实都在深渊和博士的实验室里。
就像阿散一直觉得的那样，博士对他的人偶身体有兴趣。
这种兴趣是一直都持续着的。
从来没有因为他短暂地离开了实验而淡化。
毕竟一个耐造的实验体，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所以说，散兵就算在愚人众当中，也一直在受到丑角和博士的利用。
虽然剧情里面他自己都说了，“世间大部分人的关系都是利用和被利用，这种利用关系，才是最为稳固的关系”。
他和愚人众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利用，愚人众之间，也是如此。
所以散兵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愚人众中的定位。
但是最后知道了真相以后，散兵决定给自己换一个名字，并且明确说出了，不希望叫“散兵”这个和博士有关的代号。
茶水已经有些发凉，泛起些许苦涩的味道。
有些茶水就是得趁热喝，不然之后就不好喝了。
钟离取来茶壶，给自己续上了一些热茶，这才有心思揪着阿散的名字思考问题。
不过其实这个问题也没有什么好思考的。
他确定以及肯定，如果阿散知道了自己曾经的事情和博士有关，甚至博士的举动虽然与他一心追求实验有关，但更多还是因为丑角的指使——
那本来并不是那么在意称呼的阿散肯定恨不得把自己现在称呼里面的“散”字去掉，改成其他的名字。
“姓名是最初的馈赠”，钟离虽然不知道阿散到时候想要改成什么名，但是他可以确定——
他的名字，大抵是不会如同现代网友起名的那般天才的。
崩崩小圆帽、崩坏三、雷大炮什么的……
虽然因为他曾经叫做国崩，又曾经是个坏人，还自认自己经历过三次的背叛——所以简称崩坏三什么的，多少也有点道理。
——不过阿散又不是他的孩子，钟离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阿散之后要叫什么。
他在意的是，阿散既然现在对这个称呼不反感，就代表着，他根本不知道当初的真相。
毕竟阿散这个称呼说来亲切，但是他们这么叫他，其实就是对他“散兵”这个代号的简称。
他们之前这么称呼阿散的时候，也不知道，阿散经历的事情啊。
而阿散自己？
阿散之前虽然不是全心全意待在愚人众里面的，但是大概也不反感这个代号。
代号毕竟只是代号而已。
只是知道了真相以后，这个代号就和博士挂上了勾，开始令人反感了而已。
【散兵】这个称呼确实不太好，钟离虽然不会出口成脏和，甚至除了在现代的时候，因为辛淼差点被人骗钱而说了她一句“傻瓜”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别人——
但是钟离还是知道的，【散兵】和【烧饼】，就现代语言来说，其实没有任何差别。
不过阿散自己也不想被骗的，就不要说他傻了吧。
钟离一边想着，一边冷静地给阿散抛出了一个大雷：“毕竟你当初的事情还有博士和丑角的一份。”
“我以为你会反感自己在那里的代号，不想要称呼里面带一个散字呢？”
阿散对别人和自己，历来都是同样的刻薄。
如果和他说这话的不是钟离，他几乎都要说一句，“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和我有什么关系”了。
然而阿散很快就注意到了，钟离的重点。
——你当初的事情，还有博士和丑角的一份。
在之前的日子里，在雷电影的一句“还他自由”以后，他被迫离开了雷电影，有了一段自己的生活。
那一段日子，在他的记忆里，是没有丑角和博士的身影的。
但加入了愚人众后，他似乎就一直在与这两位执行官纠缠不清，反而和其他的执行官极少有交集。
甚至博士骗富人，他是执行官里面的新兵的时候，富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算起来，阿散虽然对于博士来说是新兵，却绝对比富人来得资历深。
虽然阿散是少年，但是和阿散比起来，富人的年纪才算得上是小朋友。
不过阿散并不在意自己在同事们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在意，钟离说的时间，绝对不过是他在愚人众的时候。
那么——就是他在还没有加入愚人众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
阿散不是很想相信。
谁能够相信，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直接被骤然推翻呢？
何况钟离和他说出真相的时候，未免表现得太过平静和太过随意了些。
要不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向觉得，只有自己让别人无语的份的阿散几乎都要呐喊出声了——
你看看你选在什么地方和我说这件事情！
你能不能正式一点！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能不能稍微严肃一点、感慨一点，不要这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