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和潘塔罗涅那里啊……
怎么说呢。
他们的气氛其实相当和谐。
毕竟钟离和潘塔罗涅都不是会直接开撕的类型。
璃月的街头。
钟离和潘塔罗涅中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不久之前才下过一场雨，踩在石板路之上可以感到有些微滑。
走在这样的石板路之上，似乎需要格外小心翼翼，若是一不小心摔倒了，可就难受了。
但是二人都只是步履从容地走着，在他们缓慢的步调之下，如果还能摔倒，才是奇怪吧。
说是一起逛逛，但是两人其实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潘塔罗涅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才会突然提出想要和钟离一起出来。
有这个和钟离在路上散步的闲工夫，他还不如回去多批几份文件呢。
虽然心中已经隐隐萌生了想要离开的想法，但他却不愿意开口。
他总觉得既然现在他都已经在后悔和钟离一起出来了，钟离现在肯定也在后悔和他一起出行。
那他何必自己先提出离开呢？
让钟离来提不是更好吗？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钟离静静地走在石板路之上。
出乎意料的是，钟离对漫步在璃月的街头显然接受良好，一点都没有感到不耐的心情。
相反，潘塔罗涅能够从他身上看到的，只有闲适。
他的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
——璃月的摊贩们为什么那么熟悉钟离，那一定是因为钟离经常在街头闲游吧。
所以即使有他走在身边，对于钟离来说，走在璃月的街头，也是一种享受。
这是钟离所喜欢的事情，那他肯定不会像他一样，轻易地感到厌烦。
从一开始，他似乎就不应该邀请钟离一起逛街。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悠闲地在街头闲逛的经历了。
也很久没有闲逛的心思。
他根本就不习惯和人一起慢慢悠悠地行走在路上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这样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了。
这是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却是钟离所享受的生活。
潘塔罗涅越想越觉得，他邀请钟离出来的决定，简直就是在奖励钟离。
偏偏奖励钟离可不是他的初衷。
而这时，似乎是看两人的气氛过于沉默，钟离开口询问潘塔罗涅想要去哪里。
潘塔罗涅其实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回自己的办公室。
但是他有点好奇——
钟离平时在街头闲逛的时候，都会去哪里呢？
于是他客气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璃月了，对璃月的商铺并不是那么了解。”
“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推荐呢？”
钟离看了看天色：“既是同行，总得让双方都感到愉快。”
“沿着这条街道一直走到你的产业吧。”
“路上若是有我们感兴趣的地方，再一起进去看看吧。”
对于钟离的安排，潘塔罗涅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钟离的安排其实挺合理的，也挺为他思考的。
至于送他回到自己的产业，钟离还得自己走一程？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钟离自己愿意的啊。
于是二人一齐往前走着。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就有摊贩招呼钟离道：“先生——最近新收了一批文玩，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钟离见潘塔罗涅没有表露出只求尽快离开的模样，便应了下来。
“先生看这个手串……”
钟离接过手串，细细打量。
打量完了手串，他便开始询价。
老板直接叫了一个在潘塔罗涅看来都相当高的数字。
偏偏钟离却已经自然而然地掏出摩拉卡，准备结账了。
潘塔罗涅看着那张藏青色的摩拉卡，不由眉心狂跳。
虽然不知道辛淼究竟给了钟离多少钱，但是给钟离再多钱，都经不起他这么花吧？
——现在才仅仅只是一个小贩因为来了新货而叫住了钟离呢。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钟离这还只是刚刚和他出来的这一会儿工夫呢，就马上要花掉一堆摩拉，那接下来呢？
谁的卡经得起他这么造啊？
他拦住钟离，询问道：“先生不如和我介绍一下，这个手串为什么值得这么多的摩拉？”
钟离一向乐于分享这些知识，眼见潘塔罗涅有兴趣，自然不会拒绝。
他便和潘塔罗涅细细说出手串的好处来。
“这是一串典型的星月菩提的手串，珠子表面布有均匀的黑点，中间下凹的圆圈恰如月亮，与边上的黑点形成了周天星斗、众星捧月之势。”
“正因其状如繁星托月，得名星月菩提。”
“星月菩提本就是手串之中颇为昂贵的品类。而眼前这一串星月菩提，又格外的不简单。”
“你瞧这手串的每一颗珠子，是不是中间的月几乎都在珠子的正中？这样几乎都是正月的星月菩提，是极为难得的。”
“毕竟这需要花费工匠大量的精力。”
“少数几颗不是正月的珠子品相倒也不错，月与中轴形成了统一的角度，是相当优秀的玄月。”
潘塔罗涅其实没看出什么众星拱月，也看不出什么正月、玄月。
倒是他看着小贩听完钟离的介绍，看向手串那悔不当初的眼神，他就知道——
钟离或许看出了这枚手串的价值，但是小贩最开始绝对是胡乱叫的价格。
小贩一开始其实不是很了解手串的价格，只是先随意叫了一个高价。
直到听完钟离的讲解，他才算是了解了手串的价值，开始后悔自己的价格没有往更高的方向走。
也就是说，小贩听完钟离的讲解就会知道，自己的叫价原本可以更高。
可是钟离一开始并没有告诉这个小贩，东西好在哪里的意思。
也许钟离曾经在这里高价买走过什么东西。
小贩是深谙那样东西的价值的，并且深深觉得买下东西的钟离是个肥羊。
所以现在才会随意叫个高价。
但钟离真的不知道那样东西的价值吗？
钟离如果不知道的话，小贩现在绝对不会这么后悔吧。
潘塔罗涅心中有些怀疑，便随意在摊上找了一对核桃，询问钟离：
“那先生看，这对核桃成色如何呢？”
“先生的介绍若是让我满意的话，这单倒是不妨刷我的卡，以抵先生为我辛苦介绍的劳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