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知道。”
“但是我还是那句话——”
“觉得换一个环境，一切就能变好什么的，实在是太天真了。”
“除非你待的环境真的是那种差到极致的地方，否则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换了个环境一切就能变好的事情？”
“难道你出了璃月，最开始就没被贫穷所困扰吗？”
“难道你在别的地方，用的赚钱方法就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了吗？”
潘塔罗涅看着越说越生气的辛淼，不由轻笑一声：“是——你说的没错。”
“换一个环境，一切并没有变好。”
“我还是经历了贫穷的苦。”
“那个时候我的身边多出来的，只是一袋原先不可能有的摩拉罢了。”
辛淼被他一噎。
“——那当然了，虽然我们认识，但是我那个时候也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无缘无故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突然给你一袋摩拉，然后告诉你——”
“收着吧，这袋摩拉是给你的。”
“我给你了，以你的自尊心，你会收吗？”
潘塔罗涅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会。”
“如果你给我的是和给别人一样的同情，那我当然不会收。”
“甚至你给我那些高档次的饭菜，对我来说，我也是不会收的。”
“但是你知道的，如果你给我的是摩拉的话……我有什么理由不收呢？”
“是是是，如果我给你的是摩拉的话——”
“不对，我为什么要给你摩拉？我自己都不够花。”
“……不够花，那你还把你的摩拉卡给钟离花？”
“以钟先生花钱如流水的态度，你那张摩拉卡，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富人自然而然地询问辛淼。
他的心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那张摩拉卡就是辛淼的。
辛淼的回答则帮他填上了最后的那一成：“诶，被你发现了？”
“是啊，他现在用的那张摩拉卡是我的。”
“不过我说的不够花，是当时不够你花，又没说现在不够你花。”
“再说了——现在我们俩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把摩拉给你花？”
富人垂眸：“确实没什么关系。”
“那你和钟离又有什么关系呢？”
辛淼有点奇怪：
“我们俩的事情，扯上钟离干什么？”
“我和他当然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普通朋友你给他摩拉卡？
那我现在要是和你当普通朋友，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张摩拉卡？
潘塔罗涅心中腹诽着。
“钟离身上有什么值得投资的地方吗？”
“你付出的这些，不怕自己最后血本无归吗？”
反正富人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这样为一个人花钱。
这是一项他看不出来前景的投资。
“他赚的钱还是他的，你赚的摩拉却还要给他花。”
“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几乎被富人打上“傻瓜”二字的标签，辛淼却反而平静下来。
她看着钟离就有一种安全感，给点钱给钟离花花怎么啦？
但她知道，潘塔罗涅肯定不会认同这个观点的。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与钟离的往来：
“一开始只是和他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我要我的家人安定无恙，他要铲除璃月的蛀虫和毒蛇。
“现在就是……换着玩？”
“反正我觉得自己现在和钟离的相处方式挺好的。”
她和钟离现在也没有分得那么清楚了。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和钟离结缘的初衷，辛淼都还有些恍然。
但是和钟离交朋友多好啊？
明明只交了一个朋友，但是却收获了龙龙、收获了钟璃、收获了钟黎，甚至还一个钟莉在预定的道路之上。
她直接收获一个全家桶好不好。
这是和谁做朋友都体验不到的快乐啊。
谁有她爽——交了一个朋友，却收获到了无数的快乐？
但潘塔罗涅显然无法理解她现在这个“换着玩”的状态，更不知道辛淼的所思所想。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他的那套辛淼不喜欢。
于是他最终还是把到了喉头的话重新吞了回去。
“——算了，你高兴就好。”
“说到底，这些钱都是你自己的。”
“不管怎么说，你的钱，只有自己有支配权。”
他这头偃旗息鼓了，之前谈及和富人的思想碰撞有些生气的辛淼也冷静下来了。
富人说的没错，自己的钱只有自己有支配权。
她和潘塔罗涅的思维其实差的挺远，在这样的情况下，潘塔罗涅只是对她的行为发表疑问，但是没有自以为是地告诉她——
“你这是不懂投资和理财的表现，但凡你把钱给我，你也能获得更多的钱。”
“不要再拿着钱去养钟离那个家伙了，养他对你来说没有好处的。”
……这其实就已经是潘塔罗涅在为她考虑的表现了吧。
她咽下一口茶水。
这是一款浓茶，茶水中透着一股浓酽的苦味。
在泡茶的时候，潘塔罗涅还有意减少了茶水的比例，使得这款茶水的苦味更加突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样喝起来的时候虽然苦味突出了，之后的回甘效果，似乎也更好了。
潘塔罗涅虽然远走璃月，但是在他的身上，还是可以看到一些璃月的影子。
想着，辛淼的话语也柔软了下来。
三木轩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交心的话她也就随意地说出口了。
“虽然当初你一回来就直接嘲讽我，但是能看见你回来，我还是很高兴的。”
“我曾经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潘塔罗涅看了她一眼：“即使我是一个璃月人？”
辛淼没有再和他吵起来的意思：
“也是……你毕竟是一个璃月人。”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富贵如果不返回家乡，不让大家知道你富贵了的话——不就像是大晚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出行，根本没人看、也没人在意吗？”
潘塔罗涅拢了拢身上的华服，赞同道：“确实。”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所以我总是要回来的。
不回来的话，光是在至冬国，能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