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接到钟离的消息的时候,其实有一种不真实感。
但是他知道,老爷子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骗他的。
所以——
他在蒙德找了友人这么久,友人早就不知道在外面晃荡了几圈啦?
友人都出蒙德了,就算他把蒙德掘地三尺,难道还能挖出一个——
根本就不在蒙德的灵魂吗?
巴巴托斯真的陷入了自闭。
这正是——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辛淼书房处,自己送上门了啊。
风神没忘记自己还没有用人形在辛淼面前出现过,蔫哒哒地变回了风精灵,朝璃月的方向飞去。
不一会儿,他来到了璃月。
眼见着他来了,辛淼本想操起桌上的东西就走,不掺和进他们的事情。
但是这是她的书房,钟离的书房在隔壁。
为什么是她走,不是钟离带着他们走啊?
辛淼刚想说话,却见小小的风精灵眼角泛起泪花。
她哽住了。
眼见着气氛莫名沉重,她默默收拾了东西,自己合上门离开了。
一时之间,书房之内,只剩下少年和两位神明。
情绪激动了一点点的风精灵已经很久没有不好意思的情绪了。
但是这时,他化作人形,却涨红了脸。
在熟悉的人面前,他的心态,好像就是会稚嫩一些。
但是没关系,老爷子和友人都会包容他的!
巴巴托斯兴奋地看着友人,询问他想要复活成什么样子。
原本以为,友人给他的“惊喜”就到此为止了。
原本以为,他肯定需要把自己的这一身装扮和样貌全都还给友人。
原本以为,他可以试试自己真正化形的样子。
谁知道——
询问友人复活以后想要什么样的时候,友人的回答却让他惊讶了。
“你说···你不要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这是你本来的脸,也是你本来的样子啊?
巴巴托斯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我化身为你的样子,想要代替你看遍世间,但是原来,你根本不想要这个样子吗?
友人摇了摇头:“不是的,你听我说,巴巴托斯——!”
“在你沉睡之前,我一直附在你头上的塞西莉亚花之上,我其实很高兴,你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友情。”
“我也很感动,你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一直在践行着关于自由的理念。”
“可是,巴巴托斯——”
“我的身体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你没有必要被它束缚住。”
我其实很开心,你一开始,以风精灵的形态进来。
因为这代表着,你还记得,最真实的自己。
他温和地笑笑:“我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这张脸的,起码装起傻啊,撒个娇啊,都是无往不利的。”
“但是巴巴托斯啊——”
友人无奈地调侃他:“我停留在这个时候,只是因为我再也没有了继续成长的机会。”
“但我一直相信,我以后不会只有这点个头的。”
我不想只有现在的身高,做什么事情都得抬头看人,好不好?
“你看你身边的热心好人,他多高啊?”
“我也不求有他那么高,但是我也不希望,我去酒馆的时候,因为身高,以及长得太像未成年——”
“而买不了酒啊。”
有人算过钟离比温迪高多少吗?
反正巴巴托斯真的被友人的话扎心了。
不管是因为身高,还是因为长相未成年。
合着你的灵魂跟了我这么久,学到的最多的,不是别的,而是蒙德不卖酒给未成年啊。
热心好人:“叫我钟离就好。”
说实话,巴巴托斯的友人的话语,一定程度上也让他有些惊讶。
毕竟利用造人术来增加身高什么的,璃月的仙众夜叉,说不定也有需要的呢?
不过——
原来巴巴托斯在蒙德,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买酒啊。
难怪他会有偷酒的举措,还被辛淼几瓶酒就从蒙德拐回了璃月。
钟离默默地看着友人表面是安慰巴巴托斯,实际上是在给巴巴托斯的心头插刀子。
“我要是换了一个身形,以后我们一起出去买酒,你就可以在外面等我买酒出来啦。”
巴巴托斯不满:“难道我不能化形成别的样子,自己去酒馆买吗?”
“如果你都复活了,我也不用一直顶着这张会被认为是未成年的脸的!”
你真的可以吗?
可是你从化形开始,用的就是我的脸啊?
你的心中,真的想过自己未来会化形成什么样吗?
你还变得出来——其他的样子吗?
友人没有说话。
他只是压下心中的隐忧,开始和真正的手艺人聊起,自己未来的模样。
不管巴巴托斯变不变得了其他的样子,反正他是变定了。
虽然和巴巴托斯是友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
巴巴托斯的性子真的挺容易闯祸的。
他要是真的和巴巴托斯用着同一张脸,指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巴巴托斯的替罪羊。
而且他也是喜欢喝酒的。
他是真的不想因为自己那张未成年的脸,而被酒馆拒之门外。
人都进了酒馆,却只能喝葡萄汁,难道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蒲公英酒是蒙德诗人最大的浪漫。
普通的酒水也是。
葡萄汁和苹果汁、日落果汁,可算不上号。
再说了——
巴巴托斯不会真的以为,他用他的脸行走在世界上,做的就一定是好事吧?
他对自己通常不干正事的性子,是有多么没数啊?
友人可不想哪天走在街上,就被从天扣下一口大锅。
在外面游历了许久,友人真的想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至于巴巴托斯顶着的这张脸?
要是改不掉就改不掉呗。
反正这张脸,这副身材,他真正活在世上的时候,才用了十几年。
巴巴托斯却用了整整几千年呢。
巴巴托斯用得比他熟悉才是正常的。
巴巴托斯:“......”
看着兴致勃勃和钟离讲述着,自己想要怎样的新身体的友人,他甚至一点悲伤都升不起来。
此时此刻,他不由陷入了思考——
我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谁,出了问题?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回到蒙德,你想要叫什么名字,又想要以怎样的身份回归呢?”
友人这下才真正陷入了思考。
他看了看钟离挂着神之眼的部位。
“我的复活,是风与水与岩相遇,才有的奇迹。”
“那我就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