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语一手放在脖子上,欲盖弥彰地遮住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转开目光:“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徐盛不满地问。
“我当时神志不清醒,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不记得了,今天早上在酒店醒来,他已经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
徐盛指着她的鼻子:“你……”气急败坏,“叫我说你什么好,就这样被人白白占了便宜?”
“你自己用了什么药是什么效果你自己清楚,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这个亏不能白吃,能在那边出入的,非富即贵,随便搭上哪一个,都能拿到不少好处,我得去查查,昨天晚上,带走你的究竟是谁。”说着,徐盛狠狠地瞪着她,“你可别告诉我,你被一个服务生给睡了。”
夏知语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也说不准,谁知道呢!”
徐盛继续冷笑:“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李总道歉吧,李总现在可是气得很,你要是不把李总给我哄好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总生气,该紧张的不是你们吗?苗雅淇的女一号,还保得住吗?”夏知语冷冷地说。
她只是不那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可她也不是傻子,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苗雅淇这么洋洋自得,把博嘉娱乐的李总要给她投资女一号的事张扬得人尽皆知,就算一开始夏知语以为徐盛是打算顺便带携一下她,给她也弄个女三号当当,但经历了昨天晚上,她再天真,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说不心凉肯定是假的。
徐盛被她一语道破心底的不堪,更是恼羞成怒:“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李总那边还等着他去给擦屁股,还得查清楚昨天晚上夏知语究竟是被谁给睡了,这个亏不能就这么白吃了。
正好有同一栋楼的邻居进门,夏知语顺势跟了进去。
回到门口她又尝试着敲了敲门,没人应声,看来室友果然不在家。
夏知语靠着门边站了一会儿,身上的酸痛再度袭来,她慢慢地沿着墙滑落,坐了下来,双手环抱住了膝盖。
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认真来说,夏知语算是徐盛带入行的。
刚考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挣生活费,她被同学拉到影视城当群演,一天能挣一百块钱,还有盒饭吃。
因为她长得好看,气质好形象佳,没两天就被徐盛注意到了,给她留了张名片,说是如果想要进娱乐圈就可以找他,他有资源能推荐她去剧组拍戏。
夏知语也不是没有心动过的,只是她胆小,担心徐盛是个骗子。
再加上她姐也不同意。
夏知语这人吧,脑子不太聪明,说好听点是单纯,看人看事都带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真去了娱乐圈那种都是人精的地方,怕是被人卖了还高高兴兴地帮人数钱。
姐妹俩思来想去,决定做人还是不要好高骛远,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就别去肖想挣那份钱。
不如安安分分念完大学,将来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普普通通地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天有不测风云,夏知语姐姐的女儿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突然晕倒,送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一种罕见病,必须要用进口的特效药才能控制病情。
这种药一支就要八万多,第一次使用要连打五针,这里就是四十万,小姑娘没有保险,这些钱全都是要自己掏的。
而且以后还要每个月都要打一针,八万块钱。
如果想要彻底根治,更是要去国外做手术,总费用五百多万。
这笔费用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更何况姐妹俩的家境本来就比一般人家要更穷困一些。
姐妹俩父母早亡,夏知语是年长她十岁的姐姐夏知言一手带大的。
由于经济的原因,夏知言没有上大学,而是念了中专早早就出来工作,挣钱养活妹妹,供她上学。
可惜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夏知言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那个男人了。
而她由于身体原因,医生告诉她,如果她要放弃这个孩子,今后很有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夏知语知道之后,拼命把夏知言从流产的手术台上拉了下来,甚至表示她可以不上学了,姐妹俩一起打工养活这个孩子。
夏知言最后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当然也没让夏知语辍学。
她背着孩子当起了小摊贩,早上卖早餐,中午给工地送盒饭,晚上做宵夜摊档,起早贪黑,不知劳苦,硬生生地撑起了这个家。
小外甥三岁这一年,夏知语也考上了A市的大学。
不是什么特别知名的学府。
她从小就不是特别聪明的小孩,能考上大学靠的也是勤能补拙,拼了命努力也只上了个普通的高校。
但哪怕是这样,也足以让姐妹俩高兴的了。
夏知语高考之后,便自己打工挣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不肯再让姐姐负担。
而夏知言,也用这些年攒下的钱,租了一个小店面,开了一家小饭馆。
靠着这些年摆摊积累下的诚信经营以及手艺好味道好的口碑,小饭馆的生意蒸蒸日上,这日子眼看着是越来越好了。
姐妹俩甚至在讨论着,等她们攒下一笔钱,就在家乡的小县城里买一套小房子,给她们自己一个真正的家。
只是小房子的首付还没有攒够,小外甥女就出了那样的事。
第一期四十万的医疗费,看起来也许不算太多,但已足以压垮一个才刚刚有点儿起色的小家庭,更何况,还有后续每个月八万多的治疗费,对姐妹俩来说,那就是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无底洞。
夏知语犹豫再三,拿出了徐盛给她的那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