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猴三拿着一幅画,这是本土画家吉文旭的山水画,虽然现在还没有出名,但画作用老丈人的话说,很有功底和意境。另外给黄团第准备了一套线装刊印的红楼梦,这个书应该是在新中国成立前私人印刷坊印的,保存的很好。想起李贵财说的茅台酒好喝,是国宴用酒,就去供销社买酒。去了一看,这个酒都涨价了,以前是4元一瓶,现在都4.8元一瓶了。他和柜台接待员说:“拿几瓶茅台。”
服务员说:“这个酒只剩一箱了,你说清楚要几瓶?”
猴三一听只有一箱了,马上改口说:“那一箱我全要了。”
猴三把一整件酒先拿回家,只拿出两瓶,准备晚上喝,然后带着酒和书画去了人民食堂。今年县城有人开饭店了,不多,只有那么两三家。供销社下属单位人民食堂是这么多年还唯一对外营业的饭店。他们的大师傅做的三八席好像还接待过总理。味道确实好吃。
猴三来到人民食堂的时候,杨哥已经到了,他占了一张靠里的桌子,那个时候还不流行雅座,进入饭店全是大厅。所以有些想吃饭安静一点,就要提前占座位。猴三和杨哥没有等多久,黄团长就来了。三个人点了六个菜。猴三拿出茅台,打了开来。
黄团长看到猴三打开的是茅台酒,他笑着说:“今天让猴三破费了,还拿这么好的酒来喝。咱们当地人通常都是喝汾酒,这个酒好多人喝不习惯,因为有一股子酱味。”
猴三还没有喝过茅台,加为看到李贵财还要从外地买,自己跟风才拿了这个酒,现在打开酒后,一股子大酱的味道就出来了。猴三都以为这个酒坏了,现在听到团长这样说,就顺势拿过酒杯,给三人倒满。
猴三端起酒杯说:“团长,感谢你对我及家人的照顾,你就要到县里任职了,我和杨哥把你请来,一块恭祝你高升。”
黄团长端着酒杯说:“咱们一个单位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以后无论我去哪里工作,咱们剧团都是我娘家人。”
三个人喝第一杯酒 ,猴三一口酒入口,赶快把嘴闭拢,一股酱香气直冲脑门,酒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头上生出一丝凉意,那是刚才那股气逼出的细汗。才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喝完这口酒,他觉得像受了一次刑。但当酒入肚后,嘴巴回甜及淡淡的酱香味,又感觉很舒服。
黄团长看着猴三的反应笑着说:“刚才是不是感觉很难受,现在是不是感觉还能再喝几杯?我当年第一次喝这个酒,和你的表现差不多。”
猴三说:“这个酒不一般,要不是心疼酒钱,刚入口差点吐了,忍了一下,现在感觉好多了。来,咱喝第二杯。这第二杯我特别感谢我去劳动改造那几年,你对我家里的照顾。那个时候,锁梅可真的是受苦了,要不是团长你和彩玲姐一家时不时地关照一下,我家里的日子不知道会成啥光景。来团长、杨哥,咱干。”
黄团长说:“当年你那个事确实算是大事了,但要放到现在,就不是个事。还好公安人员明事理,没有重处你。你在劳改矿又表现好,还早回来了半年。团里呢,那几年也没有进什么新人,所以你回来还有位置可以工作。我可听说,其他县类似的工作人员,回来后都没有工作了。”
猴三说:“那更要感谢团长了,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好大哥,我猴三把话放下,黄哥有什么用的着我猴三的地方,你只要吱一声,我火速报到。”
三个人两瓶酒,他们说剧团这些年的经历,说各自生活烦恼,到最后走的时候,只有黄团长还清醒,猴三和杨富贵都有点打晃了。猴三把带来的书画拿给黄团长时,黄团长当场打开画轴看了一眼,就说:“好画,这幅山水,正好可以挂到我新的办公室,真的是好画呀。”加为这幅画,黄团长不久又提了一级,这是后话。当黄团长看到成套《红楼梦》时说:“猴三,你能耐呀,在哪搞到这么一套书,这个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猴三现三推辞,黄团长才收下。三个人在剧团门口分开,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