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全名叫张明辉,据说是王主任的一个远房亲戚,这个没有考证过。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高中生,戴着一个大黑框的眼镜,一看就是一个文化人。因为以前每次交接完袖章都是和小张做结算,所以已经很熟络了,因为小张主管财务,在革委会很吃得开,每个人见了他都是笑脸盈盈的。
猴三找到小张里,小张不在办公室打着算盘,计算着什么。他和小张说明来意,小张说“这个事我知道,刚才主任还打了招呼,今天开始你就回去做好生产的准备工作,我接好任务,就通知你。”猴三给小张留下一包大前门,说了一声好的,就回家去了。
一回到家,就看见锁梅带着六斤院子里玩,逗得六斤笑得嘎嘎的。不知不觉间,孩子也开始学习走路了,由于生活有了改善,孩子看上去胖嘟嘟的,非常招人疼爱。猴三抱着女儿举高高,女儿更是笑得欢快,全家沉浸在欢快的氛围中。
接下来的日子,猴三和锁梅就忙碌开来。由于每个地方做的袖章都有一些不一样的要求,都有自己的特色,随着产量的提升,猴三家的印刷版也越积越多,因为版上有红色语录或是伟人像,不能扔也不能烧,只有放在院子里,用油布遮着,本来就不大的小院,印刷版就占了大半个院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猴三埋了七个罐子,里面究竟有多少钱,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就是装满了就埋了,最后把多的角票都埋了起来,主要是自己手里不敢放太多的钱,怕惹来麻烦。
猴三做袖章的名声越来越大,连省城革委会都找到他们县革委会,要求猴三给他们做一批袖章。猴三在忙碌的生活中发现,周围的邻居和剧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最为明显的是,最近李锁梅被要求去学习的次数明显增多。并且他还听说王主任要上调到市里工作。综合这些情况,猴三紧张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现在的好生活全是因为他贴近了王主任,并且自己做的袖章确实有特色,并且两口子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获得的。
猴三回顾,在整个业务环节中只有王主任和张会计知道他有收入,并且知道大约收入了多少钱,其他人都应该是不知道的,那是哪里出问题了呢?猴三反应过来,其他人的眼红,应该是最近他们家里三个人的面色红润,还都长胖了一点的以及自己贴上了革委会王主任的原因。越反思越害怕。猴三马上把家里藏的鸡蛋及带荤腥的食物全部找出来,分成两份。还到团里找彩玲帮忙,找了几张烟票,去供销社买了十包大前门香烟,也分成了两份。
晚上,猴三拿着一份东西,就去找王主任,快到王主任家时,发现周围有好几个地方都有烟头一闪一闪的,王主任家灯了亮着,猴三知道,那些在抽烟的人应该也是来找王主任的。猴三一转身,就向张会讲家走去。就敲开了张会计家的门。张会计一个人在家里,看到是猴三来了,说“最近下的任务都完成了吗?”猴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诚恳地说“张会计,谢谢您和王主任一直以来的照顾,任务可以按时完成,我们剧团前几天去村子上演出,我跟着去了一天,和当地的乡亲换了一点鸡蛋什么的,拿来给张会计尝个鲜。”说着猴三还把几包烟也放在了柜子上。张会计点了一下头,“那就谢谢猴三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猴三马上说,“没有了,没有了,就是张会计这边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猴三做的,你知会一声就好。”
从张会计家中出来,猴三拿了另一份东西溜达着往王主任家走,快到王主任家里时,看到树林里还有人在等,他马上也钻进小树林,找了一个地方蹲着等了越来。他看着王主任家和百货店一样人来人往,等了两个多小时,看到一个上衣四个口袋干部从王主任家出来,就没有人再去敲门,他就站起来,去了王主任家,开门的是王主任的妻子,说“你是找王主任?”猴三连忙点头。“那你先座”,王主任妻子把他带到沙发前转身走了。
猴三没有坐下,把所有送的东西放在地上,把烟也放在了袋子里。就站着等王主任。王主任从里屋出来,看到是猴三,说“你找我有事?”猴三回道“没有什么事,这不,前几天剧团下乡演出,我跟着去了,顺道和老百姓换了一点鸡蛋什么的,拿来给王主任尝个新鲜。”王主任说“还是谢谢你,我们全家都在大食堂吃饭,也很少会在家煮饭,东西就放那吧。”猴三回道“那我就不打扰主任休息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知会一声。”王主任说:“会的,会的,把你的活路做好,就是对我工作的最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