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枫回到家后,便频频走神。
时不时还站在门口发呆。
只要最后考上秀才的人,县衙都会派人来通报。
无数次,于成枫都在期待,能在家门口看到官差的身影。
苏沫当然知道他是在等成绩,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也只能随他去了。
离开的这几日,作坊运作一切如常。
苏沫照例检查一遍后,正准备离开。
“小妹,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隔壁喝口茶,这一天把我渴的。”
苏沫亲昵挽住郑氏的手臂,笑道:“二嫂,走,家里还有些点心,刚好一起尝尝。”
出了门。
“二嫂,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咋地,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咋知道我有话和你说?”
苏沫捂嘴笑了笑:“作坊里的茶水壶都是满的,你怎么会渴呢。”
“就你精。”郑氏笑着瞪了苏沫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才继续压低嗓音开口:“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时刻盯着槐花,也还算规矩,她这个人不怎么和别人交流,有人和她说话,也总是笑嘻嘻的。”
或许是苏沫想多了,之前的事可能只是巧合。
“以后不用太刻意,稍微留意下就成,咱第一批的货千万不能出问题。”
“有我们几个嫂子在,你就放心吧,保证出不了什么事。”郑氏拍着胸脯保证。
“那倒是......”
有时候,话说得越满,打脸来的越快。
翌日一早,刚起床的苏沫,正慢悠悠穿着衣服。
“小妹,小妹,出事了......”
听到郑氏的声音,苏沫立刻走出房门。
“咋了,出了什么事?”
“印好的布都被老鼠咬坏,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
苏沫顾不上整理仪容,直接冲向隔壁。
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苏沫怪罪下来,会不会扣她们工钱?
可这是老鼠咬坏的,不是她们能控制。
每个人的脸上布满愁容,见到苏沫进来,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苏沫走进堆放印花布的仓库,观察过后,布上还有老鼠屎遗留。
随手拿起一匹布展开,上面全是大大小小被老鼠啃出来的洞。
又翻开了几匹,发现多多少都有损坏。
“你们进来几个人,把这些布都搬出去,仔细检查,把被老鼠咬过的都挑出来。”
仓库被搬空。
苏沫仔细检查了门窗,门缝有些大,老鼠进来也正常。
只是好端端的,老鼠怎么会特意咬坏布匹。
人多干活速度也快,被老鼠咬坏的布匹全部已经挑出。
还好,老鼠只咬坏上面的一些,加起来共十一匹。
“没坏的这些先换个地方放置,上面用东西盖一下。”
苏沫打算让于成才去镇里买一些老鼠药,余光不经意间瞥到被咬坏的布匹上,有一个明显的印子。
“你们都去忙吧,损坏的虽不多,为了保险起见,最近一段时间,大家还是抓紧赶工。”
人群散去。
苏沫才拿起布匹查看。
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布上印子显得尤为的明显,甚至还反正光。
凑近闻了闻。
油?
怎么会死油?
作坊里最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自从老房子推到重建,原来的厨房已经不复存在。
印花布的制作工序中,也用不到油这项东西。
苏沫放下布匹,再次返回仓库。
在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一番后,终于在门后发现了一块细小的点心碎渣。
苏沫怔愣住,周身的寒意也越来越冷。
看过这不是意外。
到底是谁在作妖?
槐花?
她有这个胆子吗?
更何况两人远日无冤,今日无仇。
苏沫在作坊了里走了一圈,见每个人都井然有序的忙碌自己的事,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连她怀疑的槐花,也是一样。
不经意间两人的视线对视上,也没在槐花脸上看出什么。
苏沫颓废的呼出一口气,人多的地方就是非多。
小人躲在暗处,苏沫现在能做的就是更加小心。
“小妹,这些坏掉的布匹怎么处理?”
郑氏的一声呼唤,收回了苏沫的思绪。
“搬到新房那边去,等收了工,你叫上大嫂她们,一人来挑一匹,拿回去做衣服。”
“那成,刚好我也许久没添置新衣服,这回沾你点便宜。”
“嫂子又开始打趣我......”
苏老太得知此事,心疼的直嚷嚷。
“这天杀的老鼠,别落在我手上。”
这几日很少见到陈翠,也不知道这个懒婆娘又躲到哪里偷懒。
苏沫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大喊:“陈翠......陈翠,你人呢?躲哪去了?”
“娘,你找我?”
苏沫一回头,就见到脸色惨白的陈翠,正靠在门框上。
脸也瘦了一圈,眼眶也有些许凹进去。
“你这是咋回事?身体不舒服?”
“我......呕......”
陈翠嘴里刚蹦出去一个字,又蹲在一旁开始吐。
“你是不是又偷吃什么东西,把肚子吃坏?”
陈翠吐了好一会,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才停下。
坐在苏沫替她搬来的椅子上,好半晌才缓过来。
“娘,我没乱吃东西,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几天一直这样。”
“咋不早说,让老二带你去医馆看看。”
陈翠嘴巴一瘪,眼眶顿时泛红:“娘,成栋他根本不管我,白天除了下地,有时还要去学堂,根本见不到人,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想和他说说贴心话,他却一心沉迷要练什么绝世武功。”
苏沫尴尬的摸摸鼻子,所谓的武功秘籍是她给的。
只是没想到,于成才能练的如此投入。
“行了,你也别委屈,晚上我说说他,待会老大要去镇里卖东西,你跟他一起去,找大夫看看,身体要紧。”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