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苏沫几人退了房间，便打算回家。
刚出客栈大门，昨日来过的婆子已等候在门外。
“老夫人，没想到您起的这般早，还好我们来的及时，不然就要错过。”
苏沫扯扯嘴角，什么意思？这是非要我去做客？
“抱歉，我们实在是归家心切，以后有机会再去府上拜访。”
此时，马车的帘子掀开，玉瑶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大娘，还请您不要推脱，要不是有您，那日我一遭了毒手，本来我母亲也要一同来请您，是在你是她身体不便，才派我来。”
“这......”
苏沫一时有些为难，说起来她也没做什么，但看玉瑶的架势，要是不去，已经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
“那成，我就厚着脸皮去府上坐坐。”
玉瑶顿时一喜，扶着苏沫就要上马车。
于成才心里虽有些不得劲，但还是骂着马车跟上。
马车一路行驶，穿过街道，一路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处大宅院门前。
苏沫望着牌匾上的顾府两字有些愣神，这是什么缘分。
要是这家人知道，是她把当初的顾少爷丢在大街上，让他们顾家丢尽脸面，会不会立刻反目。
千不该万不该，来之前没问清楚。
此刻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进去。
跟着玉瑶进了顾府，一路往后院走去。
上次进顾府的晚上，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加上救人心切，也没心情观赏风景，现在一看，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后面。
绿柳周垂，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典雅中又不失奢华。
“玉瑶，你家是不是兄弟姐妹众多？”
玉瑶点头，片刻后又摇头：“我爹倒是子女众多，但是我娘就我一个女儿，我娘是原配......”
听明白了，意思就是顾姥爷小老婆多。
于成才几人被带到正厅接待，苏沫则是跟着玉瑶来到偏厅。
偏厅里，一名美妇正端坐在上方。
看面容，和玉瑶有几分相似。
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玉瑶的娘顾夫人。
“您来了......”
顾夫人一句话我没说完，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身旁的下人又是拍背又是递茶，好半晌才缓过来。
“抱歉，我这身体实在是不争气，您快请坐。”
苏沫不敢推辞，生怕惹急顾夫人，待会咳晕过去。
“顾夫人，你身体有恙，要不改日我再来拜访。”
“不碍事。”顾夫人摆摆手，身边的下人立刻退下。
只留两名婆子守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苏沫的错觉，总觉得下人退下的那一刻，顾夫人的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身体也不是似刚才那般有气无力。
苏沫眉头微蹙，狐疑的看向顾夫人，这人该不会是在装病吧？
“顾夫人，我看你身体并不像是普通的咳疾。”
顾夫人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来到苏沫身边坐下。
“我身体原本是没有病症，只是种了毒而已。”
苏沫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再看顾夫人，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
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保持沉默。
顾夫人自顾自给自己倒了被茶，笑道：“还没问老夫人尊姓，今日贸然请您前来，还望海涵。”
“我乃于苏氏，前两日陪我儿子前来参加府试，遇到玉瑶也是巧合。”
“苏老夫人，你是我家玉瑶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你，我们娘俩恐怕都要毁了。”
“顾夫人，我也是随口提醒罢了。”
顾夫人拿着茶杯的手慢慢收紧，直到指尖泛白。
“苏老夫人有所不知......”
在顾夫人的讲述中，苏沫也听出了一些门道。
原来整个顾府可以说是顾夫人的产业，顾老爷原先只是顾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后来入赘顾家才改了顾姓。
刚开始，顾老爷和顾夫人两人相敬如，生活也算圆满。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老爷慢慢开始变了。
或许是顾夫人的爹过世后，家里的生意被顾老爷掌控开始。
时间长了，顾老爷开始流恋花丛，外面好几个私生子都比玉瑶年岁要大。
后来顾夫人在生玉瑶时，差点一命呜呼，人虽救回来，却也丧失了再孕的可能。
顾老爷打着传宗接代的名义，开始往府里一房又一房的抬小妾，原先在外的私生子，也被接回府。
夫妻两人原本也没什么感情，顾夫人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就是这一步妥协，使得顾老爷更加肆无忌惮。
待顾夫人反应过来，发现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身体也是一日比一日差，悄悄找了大夫问过后，才知道是种了慢性毒药。
玉瑶作为家里的唯一嫡女，更是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
时常小灾小祸不断，以前以为都是巧合，直到这次有苏沫的提醒。
顾夫人才顺藤摸瓜，查到了几房小妾头上。
苏沫听得直咋舌，顾老爷不就是传说中的凤凰男，一朝得势，劣根性立马露出来。
“顾夫人，你身上的毒也是府上的小妾所为？”
顾夫人摇摇头：“不是......”
苏沫张张嘴，最终没有问出口。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可恶的凤凰男还想杀妻！
“顾夫人你和我说什么多，应该不单单听你吐露心事这么简单。”
顾夫人拿起茶壶，往苏沫茶杯里添了茶水，淡淡笑道：“玉瑶那日与我说起街上的遭遇后，我便知道苏老夫人是个通透聪慧之人，邀请你前来，其实是有事想请教你。”
“顾夫人但说无妨。”
顾夫人定定的看着苏沫的眼睛，迟疑片刻后开口：“假如苏老夫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全部都弄死。
别的事情上吃点亏无所谓，但要是敢觊觎她的家产，一个也别想活。
“顾夫人，我不是你，我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你女儿也有了，还有庞大的家产，男人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的意思是......”
“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看顾夫人怎么理解，我也是个寡妇，现在还不是带着子女活的好好的，有没有男人依靠，真的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