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才面色灰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明明苏沫前些时候已经提醒他要注意陈寡妇,他怎么还能着了人家的道?
早知道今日就不该来地里浇水。
周围村民的指指点点,于成才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陈寡妇头发凌乱,衣领敞开,坐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不活了,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讨生活本就难,现在失了清白,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死去的男人。”
“你们别拦我,让我去死吧。”
陈寡妇本就皮肤白皙,容貌尚可,现在一哭更是显得惹人怜爱。
围观的男性不由的生出保护欲,看于成才的眼神仿佛淬了火。
只是碍于人多,不好出声安慰。
而围观的一众妇女看着陈寡妇这惺惺作态的模样,脸上始终挂着讥讽。
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呢!
陈翠也混在人群中,见陈寡妇还在往自己的大伯哥身上泼脏水,气的后槽牙都差点咬碎。
最近于成才上了几天学堂,三天两天在她耳边念叨。
她也明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再说李秀性子软,什么都不和她争,要是认下了于成才非礼陈寡妇的事,让人进了门,岂不是又来一个和自己争东西的人。
这陈寡妇可不像李秀好说话。
想到这,陈翠挤出人群,朝陈寡妇走去。
“陈寡妇,你说我大伯哥欺辱你,你可有证据?”
陈寡妇双眼含泪,向众人展示了一番脸上的红痕:“此处偏僻,自是没人瞧见,再说世上哪有女子会毁自己的清白。”
“是啊,哪个女子不是把清白看的大于天,要是于成才没做那下作的事,陈寡妇还能冤枉他不成。”围观的人义愤填膺道。
“我呸。”陈翠狠狠往地上淬了一口:“陈寡妇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当真不清楚吗?你们这样为她说话,莫不是有一腿?”
这群男人里面还真有几个和陈寡妇有染,陈翠的话让他们不敢再做声。
只能小声嘟囔:“我们也是见不得一个弱女子受人欺辱,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我说两句就是泼脏水,怎么不是陈寡妇往我大伯哥身上泼脏水。”
“我看都别说了,干脆把于成才绑了交给村长处置。”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
得到消息的于成栋赶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
“谁敢绑我大哥?你们要是敢动一下,老子跟你们拼了。”
于成才抬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双手拿着扁担的弟弟,不由的鼻子发酸。
只有自家的家人会无条件相信自己。
陈翠见自己的男人到来,底气更足,叉着腰就开始骂。
“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绑人,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别忘人我娘可是官府认可的善人,牌匾还在我家挂着呢。”
被陈翠一提醒,众人如梦初醒。
对啊,现在于成家除了有钱,还认识官府的人,哪是他们能轻易动的。
原本陈寡妇找来煽动气氛的几个托,也变了脸色。
想离开,却又收到陈寡妇警告的眼神。
没管住下半身,被人拿捏住,搞得现在进退两难。
陈寡妇不想事情出现变故,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我没脸再活着,让我去死。”
说着起身就往河边跑去,作势要跳下去。
众人见状赶紧拉住。
现场乱作一团。
“别拦着我,让我去死。”
“清白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陈翠闭上了嘴。
和于成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苏沫及时赶到。
“陈寡妇你这又是闹的哪出?老远就看到你要跳河。”
“我......我......”
陈寡妇是看着苏沫出门的,没想到能这么快赶回来。
老太婆真是能坏事。
陈翠见苏沫到来,立马凑到他面前告状:“娘,陈寡妇冤枉大伯毁了她清白。”
“行,我知道了。”
苏沫又看向蹲在地上的于成才:“老大,你没事吧?”
“娘,我是清白的,上次你提醒过我后,我都绕着走。”
“嗯,我知道。”
大石娘早已看的幸灾乐祸,见到苏沫到来,忙不迭的嘲讽:“苏氏,你儿子毁了人家清白,你这当娘的也有责任。”
“你看见了?”苏沫反问。
“我......陈寡妇都说是你儿子,还能有假?”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你偷了我家的银子呢。”
“你......”
苏沫懒得和大石娘多费口舌,径直走到陈寡妇身边。
“陈寡妇,你说我家老大毁你清白,你可有证据?”
陈寡妇刚和苏沫对视上,便心虚的别开头,苏沫的眼神仿佛能把她看穿。
“成才哥就是趁着没人才欺辱我。”
“哦?空口无凭,要不这样吧,你以死自证清白,然后我亲自送我家老大去县衙,让县太爷砍了他的头,你看怎么样?”
“啊?”
苏沫的话让现场瞬间变得寂静。
这是什么操作,哪有不顾亲儿子死活的道理。
“怎么?不愿意?现在没有证人,你又不愿意证明清白,那怎么办?”
“我也不是不愿意,可我要是死了,我那年幼的儿子怎么办?”
智商回归的陈翠立刻抓到了漏洞,跳出来指着陈寡妇质问道:“那你刚才还闹着要投河,敢情是在做戏。”
拦着陈寡妇的几名妇女随即反应过来,倒退两步,眼神也带上了审视。
她们是不聪明,但也不是能让人耍着玩。
“你儿子我帮你养,我一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安心去吧。”苏沫步步紧逼。
陈寡妇实在没想到苏沫会不按套路来。
一般儿子出事,做娘的不都是选择息事宁人。
“陈寡妇,你考虑的怎么样?你要是不放心,我还能当着乡亲们的面起誓。”
陈寡妇倒退一步,膝盖一弯,朝苏沫跪了下去。
“大娘,我现在清白没了,但我舍不得我儿子,只能让成才哥纳了我做小,这样也能保全我们两个人的名声。”
围观的村民一想,好像这也是个解决办法,纷纷开始劝苏沫。
“我看就这么着吧,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是赶紧解决的好。”
“是啊苏氏,左右不过多双碗筷的事,难不成你还真舍得失去一个儿子。”
“......”
“......”
苏沫嘴角上扬:“可是我家有一条家规,男子终身不得纳妾,违者赶住家门。”
陈寡妇自是不信苏沫所说,以为这是对她的考验,脸上满是志在必得。
“大娘,就算成才哥被赶出家门,我也愿意跟着他。”
苏沫没心情再说废话,正要开口,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我能证明于家长子没有欺辱那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