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章北海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最后庄小梦只能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说，“人家只是想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真是的，像个机器人似的，唉……”
章北海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等庄小梦说完以后他淡淡的说，“把这些记下来，休息10分钟，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的经历，认识一下彼此也不差这几分钟的时间。”
说完章北海给庄小梦又调换了一个信息窗口，他站在显示屏旁边双手垂在两侧身体笔直，咋一看像个没有生命的彩色雕像。
想到这是章北海的第一次让步，庄小梦的心里忽然乐颠颠的想哼个小曲儿，但是碍于眼前的冰块脸，她忍住了。
现在庄小梦的记忆力也是很厉害的，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只要多看几遍她就能将需要记忆的知识牢牢的记在脑子里。
然而机械的记忆总是有限度的，更何况章北海让她记住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能力。
一天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沉沉的直发胀，闭上眼睛也能看到各种线条和公式在自己的眼前蹦迪。
章北海也不想把庄小梦给直接逼疯，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庄小梦去餐厅吃完饭就去休息。
站起身迷迷瞪瞪的向着餐厅的方向走去，庄小梦只觉得自己的脚像是踩在棉花上，虽然下脚时软绵绵的，可最后又脚踏实地的踩在地板上，这种感觉显得有些怪异。
看着庄小梦离开，章北海收回视线不声不响的打量着自己的执行舰长室。
在地球上时，章北海曾在心里做过一个假设，假设自己一天24小时都处于智子的监控下，那样他就需要一天24小时伪装自己，甚至于晚上睡觉都要控制自己绝对不能说梦话。
在那样的环境下他坚持十几年后，然后他的身体便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反应，在自己的监控下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智子在监控自己，没有智子监控的情况下那种感觉就会变得很弱。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在智子的监控下演了一出戏，利用陨石制成的子弹在外太空暗杀了几个负责航天研究的科研人员。
在智子看来那样的行为只是一个有着疯狂野心的地球人，想利用暗杀获得更大的权力，无论任何人都无法将他的这种行为和未来的逃亡者联系到一起。
进入这片四维空域，智子的信号与三体世界的连接彻底断开，失去信号的智子就只是茫茫宇宙中一个不起眼的质子，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智子失踪，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便从章北海的身上消失了，然而从见到庄小梦的那一刻，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产生。
只是这次章北海非常肯定监视自己的绝对不是智子，智子的视线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也许和那些控制智子的三体人本身没有感情有关。
在这次的监视视线里章北海感觉到了一种名为情绪的东西，他一时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淡淡的，对自己的存在并不友好。
环顾四周，章北海将视线定格到了执行舰长室墙角上方的监控上，那里的单孔摄像机反射着白色的光，就像一只正在眨动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