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梁帝扭头向高湛看去。
经历过萧景琰逼宫的事，萧适已经不再单纯的以为高湛只是一个忠心耿耿什么都不知道的宦官了。
感受到梁帝的视线，高湛抬头看了一眼便再次垂下头，他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那么大的本事？”指着萧景梦，萧适的心中有着诸多不解。
就算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关注没有其他皇子多，可他也不认为她可以忽然有那么大本事！
直勾勾的看着梁帝，过了一会萧景梦才说，“在宫里时我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离开皇宫以后我才开始认真练功，最后成了比蒙大统领还要厉害的高手。”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注视你的言行，我学着察言观色，学着让自己变成一个除了讨好别人就没有其他用的公主，事实上宫里的很多事很多规矩都让我觉得厌恶！”
一口气说了很多，把这些都说出来以后萧景梦的气忽然便顺了。
以后她再也不用伪装自己，再也不用为了讨好什么人而委屈自己了！
萧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恶狠狠的看着萧景梦脸黑的像个锅底。
“朕……朕竟然不知道，你竟是一个如此会伪装的小人！”
“你竟然从小时候就开始装成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朕竟然被你骗了十几年！”
“不骗你的话，我能活到现在吗？”桀骜的抬起下巴，萧景梦反问道，“祁王兄倒是没骗过你，可他的结果怎样？你一天天的都在担心别人会篡你的位，搞的整个朝堂都不得安宁，现在真的被篡位，你安心了？痛快了？”
这些话把梁帝直接整沉默了，他现在没办法反驳萧景梦，毕竟回想过往，为了怕被篡位他确实做了很多过分甚至动摇国本的事。
沉默的气氛在殿内蔓延，高湛始终低着头仿佛自己不曾存在过。
萧景梦将视线从梁帝身上收回，她转身看着门外的天空说，“上战场就意味着九死一生，我不想问你这样一个皇帝被自己舍弃的女儿保护会不会心生愧疚。”
“把皇位传给七哥吧，现在的大梁风雨飘摇已经经不起任何内讧，至少要让我在战场上和敌人拼杀时不会被自己人杀死。”
言尽于此，萧景梦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朝中大权已经没有梁帝的事了，那个位置不管他想不想传都由不得他了。
望着萧景梦离开的背影，萧适仿佛失去精力瞬间老了十岁。
一种伤心欲绝的感觉让他忽然冲上前死死的抓着门框呐喊道，“萧景梦！小梦！朕是你父皇！朕是你父皇！朕生你养你！你不能这样对朕！”
顿下脚步，萧景梦没有回头。
她停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你是长平公主的父皇，但你从来都不是我萧景梦的父亲……从来不是……”
抬起脚，萧景梦踏出的步伐异常坚定。
萧适的身体顺着门框滑下，他坐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国之君的威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又苍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