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心软是庄小梦的一个说不上是缺点的缺点,她的心软是分人的,有的人寻死觅活也得不到她的一句好话,有的人只要稍微示弱她就恨不得把什么都给他。
坐在沙发上,明楼半躺着,那张儒雅英俊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疲惫。
人总归不是机器,坏了修理一下加点油就可以持续运转,每天进进出出大事小事的累积总会有让人觉得心力交瘁的时候。
搅着几根手指,庄小梦磨磨蹭蹭的坐到沙发的另一头,眼神飘忽着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
“我现在后悔了。”明楼忽然说。
庄小梦一脸茫然,“啊?后悔什么?”
“那天的那个玩笑,我真不该和你说。要不然你也不会这样,还坐的离我那么远。”
明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委屈,在庄小梦心里他一直都是理智、严谨、和蔼的,这样的明楼让她一时慌了。
“我……我没坐多远啊……沙发就那么大……我坐这总行了吧。”
见明楼又目露忧色,庄小梦赶忙往明楼那边挪了挪,四目相对时明楼眼中的笑意让她更慌乱,慌乱到心跳如鼓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有……有话就说……我……我给你倒杯水吧!”
刚一起身,庄小梦便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抓住,而后她的身体便倒向一边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
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而后庄小梦便觉得自己被紧紧的抱住肩头多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别说话,让我就这样安静一会,就一会。”
浑厚沙哑的声音在庄小梦耳边响起,那柔软又坚韧的毛发贴着她的皮肤带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
明楼的声音很底,底到像在祈求,庄小梦登时软下心不敢有丝毫的挣扎。
房间里很静,墙上的白炽灯撒下的都是清冷的光。
经过最初的慌乱后,庄小梦忽然静下心,眼角撇着肩上黑绒绒的脑袋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轻轻抚摸着。
明楼的身体动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抬起头,这样软玉在怀的感觉让他有了一种很奇异的安全感。
他觉得自己抱的不是一个人,他抱着的是一个未来,是一个他如今拼了命也要保护的未来。
就像黑夜中的一丝光,也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不管即将面对如何的狂风暴雨,他的心都有了一处寄托。
“我们有一个即将实施的计划,这个计划也许需要牺牲很多人,也许只需要牺牲一个人。”明楼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因为你的存在,我已经猜出了那个计划的结果,但是我现在很担心,我真的担心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
“有时候一步错就步步错,万一有的人没按计划走,万一有的人把枪打偏了,这些都有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那样的话我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庄小梦只是静静地听着,她没有发表任何自己的言论。
因为她知道此时的明楼需要的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安慰,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倾听者,一个可以让他把心里堆积的压力释放出来的人。
门外的阿诚拿着一份文件,他刚将门打开一道缝便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这让阿诚微微愣了一会,而后便翘起嘴角轻轻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