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索过后，庄小梦还是敲了房门，她打定了主意，只要明大小姐在里面说一声退下，她立马端着盘子离开。
“进来！”
得到的回答和预想中的不一样，庄小梦愣了一下才推开门。
正对着小祠堂大门的是明家日常供奉的三个牌位，除了明家姐弟父母的牌位，还有一个叫秦英的女人。
庄小梦不知道那个秦英是谁，阿香也不知道，她来明家当佣人时那个牌位就在那了。
正对着牌位的是跪在蒲团上的明家二少爷，他挺直了脊梁，并没有因为有人进来而抬一抬眼。
“大小姐，阿诚哥让我给您和二少爷……送点茶水。”庄小梦用眼角撇了一下明楼。
“搁这吧，你去吃饭，这里暂时用不着你。”明镜用下巴点了点身边的桌子，庄小梦放好茶盏后看着明家姐弟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翘着兰花指，明镜端起茶盏吹了吹上面的浮沫。
“大小姐，阿香已经做好饭了。有什么事，您和二少爷还是吃了饭……再商量吧。”
庄小梦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她有点心疼明楼，一个抗日英雄被姐姐罚跪还挨鞭子让她觉得有些难过。
“吃饭？他还想吃饭？”明镜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怒道：“他做了伪政府的特务头子，做了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我不打他就算好的了！”
“大小姐，二少爷也不是有意的，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
“或许什么？他不想当特务头子，难道还有人逼他吗？小梦，你不要给他求情，再说下去，你就和他一起跪着！”
“别！大小姐！我现在就走！”
明镜眼睛一瞪，庄小梦立刻灰溜溜的跑了，她现在是真的很怕这位大小姐发脾气。
听到关门声，明楼向身后看了看笑道：“大姐，你是在哪招到这个佣人的？看着年龄不大，嘴巴倒是挺会说的。”
“在哪？当然是在上海。”明镜又端起茶盏道：“这丫头来了几个月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比阿香差，而且还聪慧好学。幸亏来了我们明家，否则……一个好苗子就糟蹋了。”
“好苗子？什么好苗子？”明楼面露好奇之色，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当然是学习的好苗子，你问这个做什么？”明镜眼神微动，明显不想和明楼提庄小梦的事。
“当然是因为嫉妒了。”明楼光明磊落道：“您做为我的大姐，对一个佣人却比对我这个弟弟还好，我当然有些嫉妒了。”
这样的理由让明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啊你，你说你和一个小丫头吃什么醋？她和你不一样，你是明家大少爷，整天吃喝不愁。而她……这是个可怜的孩子，有爹还不如没爹，而且……还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好孩子……”明镜说着面露回忆之色。
不久前，一个偶然的时刻她听到了庄小梦和阿香闲聊的话，那些话就像一根强心剂，让她那颗有些迷茫的革命之心坚愈钢铁。
“我相信以后这个国家一定是共产党说了算，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我们人民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